“崔公子请留步,我想帮我家小姐求一个解释,我想这是你欠她的。”虽然小姐没说过,可她看得出来,这是小姐心里的一个结,要是解不开,就算当了皇后也不会舒心。
崔贤冷清的气质里显露出几分颓唐,“是我无能,没法违背父亲的意愿,那封信也是父亲亲眼看着我写的,不过这些请你不要告诉她,就让她以为是我负了她,陛下对她是真心的,只要她敞开心怀,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幸福的。”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真心?阿鸢心里犯嘀咕,从种种迹象看来,她也觉得陛下是有真心,可他藏得太深了,小姐人又轴,两人之间的事旁人无法插手,她要是说了陛下的好话,说不定会惹得小姐厌烦,左右不是人。
此时的御书房内,鲜真决强势的和玉洛花对视,“两年了,你还对他余情未了,你到底何时才能看到我的存在,你已经是我的皇后了,这辈子,不!下辈子你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鲜真决你疯了,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他根本不适合上战场,你是想要他死啊!”
“对啊,我就是想让他死,昨晚我喝醉了,什么感觉都忘了,你要是想让我收回旨意,亲自来侍奉我!”鲜真决气急败坏的转过身,他在她心里就那么不堪吗?他给了崔贤两个选择,一是娶县主,二是去前线,他自己选了去前线和他有什么关系。
玉洛花轻咬下唇,绕到了他面前,双手勾上他的脖子,踮脚亲了上去,动作生硬无比,鲜真决眸中是明显的恼怒,她真的为了崔贤那个伪君子做到如此地步。
两年来,他无数次试图亲近她都被她拒绝了,昨晚要不是故意把自己灌醉,他怕是也无法狠下心强迫她,如今,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
“滚!你给朕滚!玉洛花,你死心吧,崔贤是一定要去前线的,你也回去禁足一个月,没我的旨意不准踏出洛花宫半步!”他正在气头上,怕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倒不如让她离远点,反正两年都过去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玉洛花心头无力感丛生,眼底满是悲凉,她真的太过无能了,想保一个人都保不住,而心底对鲜真决刚刚萌芽的喜欢也悄悄地被她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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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玉洛花被阿鸢从软塌上叫醒,“娘娘,你怎么又睡在软踏上了,近些日子你总是如此疲倦,要不传太医来瞧瞧吧?”
玉洛花晃了晃脑袋,“没事,只是嗜睡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她觉得就是太闲了,在盈江的时候有段时间也是如此,当时也确实请了大夫,事实上什么毛病都没有,这次应该也不会有问题的。
阿鸢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一看就是有话想说,玉洛花开口道:“你我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不会是又受气了吧,要不要我去帮你打回来?”
“娘娘!”阿鸢跺了跺脚,吞吞吐吐道:“后宫进新人了,除了大批宫女以外,还有二十名秀女,其中有几名都是朝中大臣之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安排侍寝了。”
玉洛花愣了下神,转瞬轻笑,“是嘛,那不是更好,反正我这个皇后可有可无,要是有人把我换下去,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因为被群臣逼着选秀而心情不好的鲜真决来到洛花宫,没有让太监通传,他想来看看几日不见,她到底有没有想他,结果却听到这么一句话,又把他气到了。
“陛下……”小德子心慌的很,陛下自从登基后更加的喜怒无常,有时候他都招架不住,现在怕是杀人的心都有了吧。
“哼!回宫。”看样子她真没把他放心里,他是自作多情了,鲜真决怒气冲冲的行至御花园,恰好撞上了一群秀女,其中丞相的女儿最是出众,他随手点了她。“今晚你来侍寝。”
不管秀女们如何想,他再瞧一眼的兴趣都没了,继续往御书房疾步走去。
回到御书房他就后悔了,刚才实在是太冲动了,他也意识到自从登基之后,压力骤减,他的天性被释放了出来。“小德子,你刚才怎么没拦住我,丞相那个老狐狸把嫡女留到20岁,眼巴巴的送到宫里来,所图是什么?呵,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小德子委屈极了,“您当时的样子就像要吃人,奴才哪敢多说半句。”除非他不想要脑袋了。
皇帝金口玉言,说出口的话岂能反悔,既然点了对方侍寝,今晚的侍寝怕是躲不掉了,鲜真决不重**,到如今他的女人也只有两个,西谣和玉洛花。
晚上,吴秀嫦忐忑的躺在chuang上,她没想到进宫的第一天就侍寝了,还是被陛下钦点的,她以前还有些怨愤爹爹将她留到20岁,但今天见过圣颜之后,她觉的那些流言蜚语都不重要了。
“熄灯。”鲜真决进入寝殿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两个字,然后吴秀嫦只觉得一人迎面走了过来,她紧张的攥紧被子,接下来她完全被对方支配了,到结束脑袋都是懵的。
当她被人接走之后,鲜真决让死士退下,嫌弃的看了眼chuang上的种种痕迹,心里烦躁的很,等他彻底掌控朝政之后,那群老狐狸休想再逼他半分。
“小德子,让人把chuang收拾了,给我把偏殿收拾出来。”他以后可能要长期住在偏殿了。
第二日,他一连下了几道旨意,原本以为被他遗忘的西谣被封为西妃,吴秀娥被封为嫦妃,其他三位重臣的女儿封为嫔,剩下的秀女象征性的都封了一下,至少比秀女级别高点,也算是稳定军心了。
以前的德妃,如今的太后算是最满意的,西谣是她的人,儿子对西谣看起来很满意。“西妃,以后你常来哀家这里坐坐,我喜爱热闹,这宫里走了不少旧人,平日里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她说这话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了,那些旧人都是她的敌人,而她是最终的赢家。
“谢太后恩典,臣妾定当常来陪太后。”西谣巴不得常来,回宫后她的身份一直很尴尬,就在她想怎么吸引陛下注意的时候,圣旨到了。
太后满意的点头,“等皇后那边解禁了记得去走一趟,别让人说你不守礼。”她是越来越瞧不上玉洛花了,刚当上皇后就被禁足,看来儿子对她的感情也就那样吧。她之前还担心儿子把心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会耽误朝政大事,如今想来是她多虑了。
一日之内宫里多了这么多女人,就算玉洛花不想知道都不行,她打着哈欠吃午饭,顺便听阿鸢讲八卦。
“嫦妃原来交好的几个姐妹都反目成仇了,明里暗里撕了不少回,幸好娘娘如今正在禁足,要不然她们肯定会跑来你面前炫耀。”
玉洛花戳了戳眼前的鱼,“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今天的鱼不好吃,阿鸢,你帮我尝尝看。”不仅味道不对,甚至有种恶心的感觉,难不成是御膳房看她失宠了,故意做了不新鲜的鱼?
心里刚想到恶心,她立马就坐不住了,匆匆起身跑到痰盂边上干呕,那样子吓坏了阿鸢,急忙跑出去喊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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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皇后娘娘,您有喜了!”太医满脸兴奋,谁说当今圣上不行的,这不就有了吗?
得知自己怀孕后,玉洛花并没有多高兴,她甚至都搞不清楚为什么只是一次同房就有了孩子。
鲜真决也在不久之后得知她怀孕的消息,可随之而来的是另一则消息,崔贤在运送粮草的过程中遇险,至今下落不明,消息是飞鸽传书回来的,信上的时间是五天前。
“加派人手,一定要把人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崔贤之能他心中有数,派他去前线也只是为了磨掉他不该有的心思,等回京后一定给他加官进爵。
“这件事一定要瞒着皇后,任何消息都不能传到她的耳中。”她现在怀有身孕,要是知道崔贤出事了肯定还会闹,或许很快就能找到人,没必要让她伤神。
崔贤的失踪给即将到来的新生命蒙上了一层阴霾。
“娘娘,你都有喜了,陛下竟然还是没有取消禁足,这让你还有何颜面管理后宫?”阿鸢从最初天天等消息到现在满腔怨愤。
宫里的新人争奇斗艳,身为后宫之主的皇后却一直被禁足,这让外人怎么想?
外人是什么想法对玉洛花来说不是很重要,她目前最纠结的就是肚子里的这块肉,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态度迎接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