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嫁奸臣(56)

“娘,我要娘。”

裴言昭蹲下,手作支伞状给他挡雨:“还记得我吗。”

姜弥摇脑袋。

裴言昭挑眉:“那你还抱我。”

姜弥歪了歪脑袋:“你是好人。”

“怎么看出来的?”

“哥哥长的好看。”

裴言昭笑了,抽抱起他,往山下慢慢走。

“你怎么跟你娘走丢的?”

姜弥提起娘,又抽抽噎噎:“娘,我再也不贪玩跑去捉虫子了。”

“捉虫子,捉出了府?”

“嗯,虫子顺着洞洞出去,我也顺着洞洞出去。”

裴言昭无语:“两次都爬狗洞丢的,不省心的熊孩子。”

他没想到这小不点实重,挤压他的胸口,伤口剧烈作痛的裂开。

他想坚持完下山这段路,然撑了几步路,顷刻间天旋地转,倒了下去。

第49章

熹微的烛光跳跃在眼睑上,裴言昭头沉如溺水,勉力眯开了眼缝,入目是他卧寝中黄木雕花床帏,而床铺右侧空位上,摆放一张灯挂椅,端坐一个眼眶微红、宛如雕塑的身影。

“你”

他刚想开口询问,喉咙像灌了几斤砂砾粗噶,兼疼痛干涩。

姜珩目不斜视,从小桌上取了一杯水递过去。

裴言昭仰望悬在头顶的素手,忿忿无语:“你当我是长舌怪吗。扶我起来。”

姜珩放下水杯,依言,拽他胳膊将人扶起,取下他额上的冷巾,后靠潞绸大引枕,坐下后,复递给他瓷杯。

左胸的伤牵痛整条臂膀,裴言昭活动右臂,端水润嗓,目光微偏觑了眼姜珩:“你坐这,有话等着跟我谈?”

姜珩:“你淋雨受了风寒,大夫让我注意你体表的温度,我看着。”

裴言昭嘴角翕动,倏忆起他倒下在大雨倾盆前的一刻,心头猛跳:“阿弥呢。”

姜珩:“你和姜弥都是被苏良送回来的。苏良把过程跟姜府人说了,姜弥也承认,他是自己偷跑出别庄,迷了路。”

“哦,”裴言昭扭了扭左臂,右臂撑床挪到沿侧,近距离盯着姜珩,依旧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你这个人呢,平时就太压抑了,有什么真心话都憋在心里,被圣人孔夫子教成块石头。别木着个脸了,你就,对刺杀我没什么想解释的?”

姜珩偏过头,正视他:“你要听真心话吗。”

“当然。”

“刺了你一剑,我身心舒畅多了。”

“你走开——!”

裴言昭作态的抱住一只荞麦枕,挡在身前,咳嗽的抬手指她:“你竟然恐吓一个无辜可怜的伤残病人。我从没见过你这样,伤害了别人还理直气壮的人。”

姜珩别过头,扭身拧了一张新的冷毛巾:“躺下,你人有点烧。”

裴言昭拄着右臂,一点点往下滑梭。

平躺下后,一只柔若脂膏的微凉纤手探上他的额头,沿着他额际,轻抚了两下试探。

昏沉的脑袋登时有点发晕,好似升入云端的绮幻。

如此温柔小意,裴言昭心念一动:“要不你再刺我几剑。”

姜珩垂眸睨他,手指蠢蠢欲动般摩挲:“真的?”

“假的!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裴言昭不顾伤口疼痛,双手扯被,拉高蒙头。

姜珩歇下心思,背靠椅背,阖目小憩。

京中文武官都将这次捉拿香山盗匪视为升迁的指标,有分别投靠太子和怀王麾下的,也有自成护卫队,搜集情报,准备拿下一两个小喽啰沾光,承迎圣意。

裴言昭身为中军都督,这次行动于他也责无旁贷,早晨烧退后,就去了都督府任职。

姜珩并不阻拦他,在他走之后,也换了衣裳,外出府门。

坐落在青龙街的擎天高楼无不是天潢贵胄。宽直街道林立广梁朱门,姜珩走到尽头第三家时,抬眼望了望额煸‘镇国公府’。由于现今能坐上等同镇国公这等封疆大吏位置的官员还未出现,这座罪宅还未发配出去。

姜珩停留片刻,继续往前,走到青龙街首座磅峨府邸——青宫。

东宫因方位得名,因‘东’时属春,色属‘青’,太子在宫外的别庄又称青宫。

晴云碧树,殿宇峥嵘,后方的高楼宝阁腰缠白云、峻然屹立。皇宫之外最尊贵的府邸,仅立在外面,就彷如有一股威严之势的笊篱罩在头顶。

然而相比于她方才路过的人流络绎不绝的怀王府,这最近接近天子殿堂的青宫,却显冷清得多,可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姜珩迈上干净空荡的玉石阶,跟房门自报家门,请求与太子单独会晤。

太子很清闲的样子,不一会门房就来回禀,请她去书房相见。

跟着管事绕过一段九曲长廊,姜珩垂眸不多张望,很快被带到书房,依她所言,房中只有太子一人等候。

他穿在外的青袍燕居服,面貌继承了赵氏一族的凌然俊逸,修眉凤目,棱角分明,气质较于厮战沙场的皇帝少了几分狠厉,多几分温雅,看人的时候眼中透着谦逊温和。

如世人所传那样,是不历风霜,浸在温床中长大的皇子。

姜珩上前行首次见面的稽首大礼,自介:“臣妇姜珩,叩见太子。”

赵祈佑抬袖,声线弘雅:“不必多礼,请起。太子妃同我说起过你,外邦赴宴那日,姜小姐不但对外识破鞑靼人的诡计,在长春宫还免太子妃遭人毒手,我不仅欠你一声谢,更对你很好奇,没想到今日终得一见。哦,现在该称你为裴夫人了?”

“太子抬举了,没想到这么久的事还牢你记挂在心。我今天是以谏言者的身份前来,太子唤我姓名便是。”

赵祈佑点头引手:“好,姜珩。坐下说话吧。”

“嗯。打扰了。”姜珩寻了离桌案第二张椅子规矩坐下,不僭越过近,也不远。

赵祈佑自嘲:“有什么打扰的。我方才在议事堂跟寥寥几位詹士府的幕僚议事罢了,对香山盗匪的事商量了好几天,也没什么新鲜的方案。你来可是为了此事?”

“是的。”姜珩点头。

“你等等。”

赵祈佑亲眼所见她在对抗鞑靼首领时的机智风采,又有父皇亲口褒奖,不敢小觑,犹获一颗启明星,管她是男是女?她那日在瑶台上令人发省的一言尚响于耳畔‘衣冠未必皆男子,巾帼如何定妇人?’

赵祈佑在桌案上翻找了几页他精心筛选的上等方案,捊理一番,离座起身,亲手放到姜珩边侧的方几上:“你过目一下,这是我府上谋士出的策略。”

纸张有精准的山脉路径测绘,有贼窝的据点,有排兵布阵的兵法解说。

姜珩寥寥翻看几页,放回了桌上。

赵祈佑见她不上心的模样,暗暗称奇,“竟都入不得你的法眼?”

姜珩:“不是。若论小道消息,我爹去南京办公事,查到一批赶赴燕京加入香山盗匪手中的翔实计划,他将情报夹杂在书信当中,托我转交给能有效打击盗匪的人”

“噢?情报何在?你今天是来送情报的。”赵祈佑一言笃定。

姜珩:“不。我把情报全都上交给了顺天府尹,褚大人。”

“啊,你!”

“怎么?”

赵祈佑遗憾摇头,收住失态神色,同她解释:“说来羞惭,我虽是太子,人脉却远不如我四哥。你把情报交给了顺天府,被怀王知道,定会去夺取过来。他大张旗鼓的召众臣商议,我身边只有几位幕僚打转,已经比不上他的实力,现在恐怕,想从他碗中分口肉羹汤喝都难,更莫谈抓住盗匪头子。无力回天了。”

姜珩沉吟:“既然知道无力回天,何必同他争捉拿盗匪。”

“你,”赵祈佑心想他高估了这个女子,无奈,只当对她闲话家常的说起:“这是父皇吩咐下来的事情,我想把它做好。”

姜珩听他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才说起:“太子以为,为什么最近剿匪一事风靡盛行。”

陡然转了话题,赵祈佑微愣:“因为他们会聚集作案,平时藏得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次方便将他们一网打尽。”

姜珩又问:“盗匪又为什么选在这一时段聚集作案,且有不少五湖四海的贼寇都闻风加入。”

赵祈佑反向思考回去,答道:“因为各州府的堂官要上京缴税、述职。本来常年因是年后出发,三到四月抵京,今年天降旱灾,路途多流寇,又要顾及百姓青黄不接,所以迟了一个月。现在五月初,陆续都要抵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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