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嫁奸臣(26)

隆正帝笑他:“这些乃我中原诗人托物言志的意象。也罢,今晚是为首领设的宴。你们做些不要太深奥的,能雅俗共赏的诗词供也裘首领欣赏。”

也裘提议道:“皇上,我十分喜爱你们中原一位人物,据说端午节便是为他所创。”

隆正帝:“首领说的是屈原。”

“不错。端午么,那时我早已返回蒙古,不能领略你们的端午节。不如今晚以这屈原为题,作诗给我瞧瞧。”也裘道。

隆正帝:“这有何难,照首领的意思办就是。”

于是场中做诗做了一半的人皆将废稿扔掉,重新开作。

太子妃仍和姜珩坐一桌,探头去望,叮嘱道:“妹妹再拿出下午时的才华来,艳冠绝伦,让姐姐我跟着沾光。这场上来了不少燕京青年,皆出于官宦世家。你瞧我们后面那些小姐,都在卯足劲冥思苦想,想在公子哥们面前露脸呢。这到了年龄的,也该急于为自己找夫家了。”

姜珩淡笑:“下午我得地利,能看清对面情况,再细心点罢了,不足为道。论文采,我不算出众。”她也不想出众惹眼。

太子妃点点头:“无妨,娱乐而已,又不是考科举。妹妹想觅佳婿,姐姐另帮你想办法。”

诶,觅夫婿一开始只是你说起的吧,她什么时候想了。姜珩低头不语。

陆陆续续,所有人都写完,由宫婢呈上给司礼官,司礼官精心挑选数篇,扬声诵读。

好文章比丝竹声还悦耳,读者口齿留香,听者如吸仙雾。

司礼官念的多是长篇幅的排律诗,长词,念完下来半个时辰悄然流逝,暮色四合,灯柱火光燃起,宾客浑然未觉。

听完,也裘鼓掌:“好,一叶知秋,我今天更了解到,中原人士如此仁义,难怪令四海臣服,九州来贺。”

隆正帝被夸奖得欣乐之际,也裘开口:“皇上,因为您的仁义,因为这燕京的繁华,也因为我们今天的友谊会面,属臣有一个小小的愿望,皇上一定要满足我。”

隆正帝敛起笑容,也不一口答应:“何愿望,道来听听。”

也裘离座,徘徊庭中,哀怨诉说:“曾经两邦敌对时,大炎在隆正四年,占领了我部的迦罗城,请皇上归还此地。此地是我部通往向东贸易的重要关隘,这些年由大炎把控,我们的商队经过都遭收重税,甚至在关系冷冻时,都无法予以通行,使我鞑靼丧失大量钱财,穷困至今。迦罗由大炎控关,于我们鞑靼有许多不便之处!”

“今日我得以窥见中原物饶阜盛,才知一伽罗城于大炎而言,不过是弹丸小地。当今圣上仁慈,以仁义立本,得以凌驾其它国邦之上,又怎么会不同意我这个小小请求?更何况我们此次会盟,为的就是修筑两邦友谊,想必皇上也不忍看我鞑靼痛失国土。”

隆正帝脸色渐沉,怒火暗烧。

这首领早上在集英殿会面谈论政事时,他对此事半点不提。如今当着诸多人的面,突然告知需归还土地的三点理由,方便、仁义、友谊。那便是说,他今天要当着众多人的面推诿,就落下一个不仁不友的形象!

他此刻真想撕毁合约,将这不要脸的伧荒赶回蒙古去,什么夹攻瓦剌的无耻同盟,他不需要!

但临场发难,未免彰显他气量狭小。

真的答应?凭什么!鞑靼只是来订下盟约,一点真正的功劳还未献出,倒狮子大开口,先问他要东西。

不答应,也裘说得痛彻心肺,有不仁之嫌。

皇帝仁慈,以仁立本。

八个字疼死了他的头。

“皇上。”

有人唤他,隆正帝隐忍怒气,淡望去:“姜珩,你叫朕作甚。”

姜珩谏言道:“首领的话提醒了我一件事,想必能更好的促进两邦交好。”

他此刻一点也不想促进友好。隆正帝心神纷乱,只当拖延时间容他想想应对之策:“什么事,你说。”

姜珩立在原地,不疾不徐道:“大炎北边的广阳于隆正九年也被鞑靼占了去。此地是中原、蒙古的中立之地,蒙古得去后,时常据地骚扰大炎边境,害我大炎边境百姓饱受摧残。请也裘首领将广阳一地归还。也裘首领既羡慕我国仁义之士,自己也定是个仁义之士。今又是来求和,一定不会拒绝这点要求。如此,两方互归还土地,岂不是一桩美谈?”

这可得亏死了,也裘咂舌。广阳是两邦相争的军略要地,他把这块地让出去,相当于让大炎架了支炮筒搁在家门前。那他不是成蒙古的千古罪人了。贸易之路还有别条,广阳决不能相让。

也裘大喝:“大炎这是怎么了!让一个女人站出来对我们男人的事指手画脚,我们蒙古女子都没有这样不懂礼数的!”

得奇谋,正欣喜若狂的隆正帝,自然不容得人这样说姜珩,正要护短,却听姜珩开口自辩:“衣冠未必皆男子,巾帼如何定妇人?我给首领念一首简单的诗。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商将亡归罪于妲己,吴亡归罪于西施。只有无用的亡国之君,才搬出男女之别这等论调粉饰丑态。撇开这不谈,若是我说错了什么,首领发火我也是能理解的。难道我说了不该说的,首领不愿互归领土,只想单独要回土地?”

那你的甚么仁义、友谊之说还能立足么,心照不宣的是。

也裘再怎么不要脸,也不能不要脸到这份上,当然,如果可以逼皇帝就范,他也可以试试继续厚脸皮。但互归领土的事情挑出,对方皇帝就有借口发难他了。

以大换小得不偿失,也裘权衡下,也不像隆正帝那般诸多顾虑,直接反口道:“不换了不换了!我们结盟是为了联合对抗瓦剌,整出这么多事儿来……皇上,我身子不利爽,先行告退!”

隆正帝见也裘郁闷离去,心情大好,另问起:“今天所作诗赋中,怎么没听到姜珩的,把她的找出来念念。”

司礼官赶紧领人翻找,很快找出姜珩的署名,是一首七绝。

司礼官铆足了气势诵念:

“汨罗临水投青粽,楚地哀咽比汛涝。生死轮回天有道,传吟古今乃离骚。”

“好——”

“好,好,很不错啊!”

鼓掌赞叹声如雷如潮,震得树枝杏花纷扬,水波涤荡。

姜珩只想挖地洞钻进去。

太假了。

第23章

翌日,盛光透过窗棂照在脸上,两个丫鬟如莺鸟在旁叫唤。姜府只住他们三口主子,平日并无诸多繁文缛节,譬如早上请安、一齐吃饭,这些都可酌情免去。

不知她们在喊什么,姜珩使了气性埋在绸被里,不予理会。昨日宫宴逢人便笑,要么端直僵坐,她实在乏得很。

“小姐,小姐啊!”

蝉衣青黛叫不醒她,对视一眼,均是无奈,想到外头还有客人等她一人,没法,将她从被子里捉起来,一个给她套桃色绣杏褙子,穿靿靴。另个给她清脸篦发,梳双螺,簪碧玉环坠。丫鬟们想到两月后,主子就要告别这豆蔻年华的头饰,放落长发如锻匹披落下来,定然成为及笄女子中的翘楚,姝色无双。

在两个婢女一再催促下,姜珩撑着倦色,去往了前院大厅。

刚步入庭院,纷杂的笑谈声飘出院落,放眼一观,堂中盈满宾客,云鬓香衣环绕,来的人并不少。

姜珩略快入内,顷刻,见众人停住谈论,齐齐看向她,姜珩一一扫过人,问安:“大娘,大嫂,三姐,二娘,二嫂,褚夫人,苏夫人……”大家目不流转,姜珩不自在的扯直衣尾,歉意道:“不知有客人来,我晏起了。”

纪氏哎哟灿笑,挥手甩帕:“快别介,你如今哪用得着跟我们行礼,免了吧。”

姜珩微怔:“我做错了什么吗。”

岑氏还是跟大嫂不对付,嗔她一眼:“什么就免了,人越往高处越要警醒自己,礼数是少不得的。珩儿坐吧,别听你大嫂的话。”

姜珩想去末尾寻个座,念头刚起,就被一群夫人拉坐到中间。纪氏哼了声,反驳岑氏的话:“有些人是不是看不得妹妹好啊。我说的话有错么,珩儿就是今天给我们行礼,过不久嫁到一二品家的高门,还得我们反过来向她行礼。”

戚氏其实平日也散漫惯了,没得婆婆妯娌住一块,逍遥自在,她也刚起不久,被她们这架势弄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我女儿什么时候说要嫁人了,我这当娘的怎么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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