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只狐狸精(119)
闻言,邵宸想了想,正好前几日抽空看了一则。
“好。”
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殿内响起,语气平缓有力,一本正经地讲着话本。
半点儿都听不出讲话本时本该有的精髓,反而让人昏昏欲睡。
过了不知多久,耳边传来了她的娇憨声。
似乎睡着了。
邵宸放下了她,不过她的手却依旧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
邵宸刚一动,便见她睁开了眼。
泪眼朦胧,娇娇怯怯的道:“皇帝哥哥,三年后你若是选秀了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邵宸闻言一顿,没想到她询问的会是此。
有些心疼,却又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俯身吻了吻她的唇,一字一句低语:“不会。”
不会选秀。
不会不要你。
我怕的是你不要我。
花未也不知他究竟说了什么,只觉得他的嗓音一直在耳边萦绕,紧紧地包裹着她泛冷的身子,让她渐渐沉静下来。
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邵宸拿过床边的小扇子替她轻轻地扇了扇,又去拧了帕子将她小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了。
这才转身推门出去。
刚一转身,脸色便阴沉了下来,气息骤变。
今晚香兰守夜,没想到皇上会突然推门出来。
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冻结了燥热的夜风,让香兰原本的热汗变成了冷汗。
香兰颤了颤,正想着躬身行礼,耳边便传来了皇上冰冷的嗓音。
“今日皇后去御花园可曾看见和听见什么?”
香兰请安的动作一顿,脑海里想起来午时在御花园里听见的话。
听皇上的语气,难不成是已经察觉了?
香兰不敢多想,忙将在御花园里所听见的话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皇上。
中途,香兰几次支撑不住险些跌倒在地,却又硬生生站着了。
跟在皇后娘娘身边,香兰自个儿似乎都对皇上产生了误解。
心底竟然以为皇上十分亲和,温柔。
可此时,香兰深深地的体会到了什么是龙威,什么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香兰不敢抬眸,只敢低着脑袋回禀。
不知过了多久,香兰才战战兢兢地道:“回皇上,完……完了。”
黑夜寂静,静的让人发冷。
香兰深深地埋着脑袋,耳边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直至再也听不见后,香兰才猛地抬眸,深吸了几口气。
皇上出去了。
————
七月的天,清晨是最凉快的。
为了贪凉,花未倒也不曾睡懒觉了。
不过用早膳时,刘嬷嬷却突然听皇后娘娘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很逼真。”
就仿佛是她曾经经历的。
刘嬷嬷顿了顿,温柔询问:“娘娘做了什么梦?”
花未回想着梦里的内容,心情沉了下去。
想着想着,花未蹙了蹙眉,似乎又想起来一事。
“我好像半夜醒过一次。”
有些迷糊,记不太清了。
闻言,刘嬷嬷道:“梦都是相反的,娘娘别太在意。”
花未轻轻地点了点头。
心底也不知她究竟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只知道,心情有些沉重。
与此同时,朝堂上,掀起了一股轩然大波。
因为皇上早朝突然下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是,从即日起,将遣散后宫的圣旨。
第一道圣旨出来时,大臣还不觉得太过于惊讶,毕竟皇上的后宫里也没几人。
皇上若是不喜欢,遣散了便是了。
可第二道圣旨出来后,大臣们不淡定了。
第二道圣旨是今后晋元再无选秀,家中有女可自行婚配。
众大臣瞳孔放大,十分震惊,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不选秀还怎么绵延皇嗣?
有大臣已经忍不住了,是礼部侍郎。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
在场的多数大臣们虽然震惊皇上此举,也觉得不妥,可却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驳斥皇上。
这不是找死?
所以除了礼部侍郎,其余的大臣都眼观眼,面观面,安静如鸡。
“有何不可?”
是皇上的声音。
在听见皇上的嗓音后,左相颤了颤,暗暗地为礼部侍郎点了根蜡。
礼部侍郎却恍若不觉,继续道:“若是不再选秀,皇上您该如何绵延皇嗣?晋元的江山社稷该如何自守?此举万万不可啊!”
“老祖宗打下的江山,不能就这么毁了,皇上您要三思啊。”
礼部侍郎的嗓音铿锵有力,整个朝堂上却是鸦雀无声。
众大臣都悄悄地往后退了退,自发的和他保持距离。
怪不得五十了却还只是个礼部侍郎,到了如今,竟然还敢这么与皇上说话。
估计这礼部侍郎的位子也坐不久了。
绵延皇嗣?
自守江山?
邵宸冷笑一声,“朕的皇后已有身孕,绵延皇嗣有皇后足以。”
听皇上所言,众大臣震惊,皇上的意思是以后只要皇后绵延皇嗣?后宫也仅有皇后一人?
似乎清楚了皇上的心思,众大臣脸色微妙。
一语落下,皇上的脸色越来越冷。
“老祖宗打下的江山,自然不能这么毁了,礼部侍郎既然如此忧心朕的江山,句句指责朕昏庸无能,那不如礼部侍郎来坐坐这龙椅?”
最后一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察觉了皇上话里的杀气。
轰!
礼部侍郎猛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皇上,臣绝无此意。”
“呵!”邵宸冷笑几声,“朕早已听闻近日礼部侍郎的家中乱的很啊!”
“想来礼部侍郎的长子为侍郎家中绵延了不少子嗣了。”
礼部侍郎闻言一颤。
这时,豫北侯淡淡一笑,走上前来,躬身道:“听皇上所言,臣记起来一事。”
邵宸看向了他,示意他道。
豫北侯看向了礼部侍郎,嗓音平缓,“倒是臣忙的昏头转向,竟然忘记了向礼部侍郎道歉。”
闻言,众大臣震惊。
礼部侍郎像是已经知晓了是何事,脸色越发惨白。
“臣前日在街上遇一男子强抢民女,忍不住出手相救,臣那属下,手没个轻重,一出手便不小心将礼部侍郎的爱子打成重疾,实属抱歉。”
闻言,有大臣已经闷声笑了。
几分怜悯的目光看向了礼部侍郎。
谁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他在侍郎一位子足足待了十五年,却依旧没能往上升,如今便想着能有裙带关系升职。
他的大女儿,今年十九了,还未曾许配人家,就是为了等选秀入宫,如今倒好,皇上下旨不再选秀,这不是白白等了几年?
所以闹腾的最厉害。
只是没想到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是吗?”
邵宸看向了礼部侍郎。
礼部侍郎颤了颤,“臣……”
话音未出,邵宸便收回了眼,沉声道:“此事交由工部去办。”
闻言,工部尚书赵谦接旨。
耳边传来的声音十分清晰,礼部侍郎面如死灰。
完了。
全完了。
————
待花未得知此消息时,刚巧用完早膳,正喝着膳房熬的乌鸡汤。
小海急急忙忙地往凤鸾宫跑。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还未见人,便已闻声。
听着音儿,还挺急。
花未抬眸看去,便见他跑进殿来。
“怎么了?”
小海稳住身体,喘息着道:“娘娘,您可知奴才方才得知了什么消息?”
这话就是在卖关子了。
刘嬷嬷忍不住道:“你快些说,别卖关子。”
小海讪讪地笑了笑,“奴才方才得知,皇上今儿早朝下了两道圣旨。”
圣旨?
闻言,花未慢悠悠地喝了口汤。
见皇后娘娘不甚在意的模样,小海道:“娘娘,这两道圣旨于您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什么圣旨于她还是好事。
花未来了兴趣,“说说看。”
小海道:“一道是遣散后宫的圣旨。”
闻言,花未脸色一僵。
“另一道是此后晋元再无选秀的圣旨。”
猛地,花未拿在手中的汤勺落在碗里。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传了出来。
花未愣了愣神,看着小海笑得灿烂的面庞,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