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写手的六零生涯(5)
王鑫也不知道是因为这红薯真的无污染才显得比较好吃,还是因为自己的确饿了。
不过,他还是连道着真香,把手里那个巴掌大小的烤红薯给吃完了,啃得那是干干净净。
王鑫觉得,他上辈子,从来没把哪个烤红薯吃的这么干净过。
吃完之后,柳梅叮嘱他稍微休息一会儿,待会儿上工会喊他,然后就把东西都带出去扔了。
在柳梅走后,王鑫继续去核算最佳优惠,并且往购物车里加了不少的东西。
主要是一些能够直接入嘴的快捷食品,例如面包包子,馒头压缩饼干之类的东西。
除了买这些,买其他的东西也没用。
别说买什么鸡鸭鱼肉了,就是买碗米放到院子后面炖碗粥,被别人发现,第二天都得被批挖社会主义墙角,然后搜刮家里的粮食。
毕竟,现在所有东西都是集体的。
手里有私人东西,那肯定是拿集体的,拿集体的,那就相当于拿国家的,拿国家的,那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理由听着好像还蛮充分的。
现在这外面的情况王鑫也不是很了解,为了以防万一,王鑫还是准备低调些。
至少得等他把周围情况都摸清了,跟家里和周边人的关系都理顺之后,再考虑其他的事。
☆、第五章:大旱
下午又是半天的磨洋工,然后遵循惯例去食堂打点糊糊吃。
这次王鑫可避免不了那碗糊糊了。
还是他老娘亲自跟张招娣掰扯了一会才给他弄到手的,量比正常孩子的量稍微多了那么小半碗,算是早上的补偿。
说实话,王鑫宁愿不要这种补偿。
因为这绿色糊糊实在是太难吃了,难怪今天早上王铁柱是仰着脑袋几口灌下去的。
过季很老的不知名野菜被煮得稀烂,兑上一些玉米碴子和其他杂粮磨的粉一起煮出来的东西,到哪好吃的起来?
以前,他一直觉得什么都没放的纯健康燕麦已经相当难吃了,可是喝了一口这绿色糊糊,王鑫就知道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这世上,永远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千万不要自信的说什么东西最难吃,因为,未来总有让你更惊艳的东西。
他第一次有卡嗓子的感觉。
那些粉,不是用专业打磨机打磨出来的细粉,而是用磨盘磨出来的那种相当粗躁的粗粉。
在王鑫那个时代,粗粮这种东西,要不是打着健康的名号,大多数人是不乐意去吃它的。
而且就算吃,那也是打磨的非常细致,还要加糖之类的东西的。
或者用奶泡。
不然实在是不好吃,也没什么人乐意长久的吃。
王鑫当然也不是喜欢吃粗粮的人,他最多喝点中绿粗粮王。
所以王鑫乍一吃这种口感十分粗糙,味道还相当诡异,带着苦涩并且卡嗓子的绿色糊糊,实在是有些难以习惯。
但是看周边人都美滋滋喝着的样子,他也实在不好露出紧皱眉头的模样,所以只能咬着牙猛灌了几口,然后剩了小半碗实在没勇气继续灌下去,推给了他爸。
“阿爹,你喝吧,我中午吃了个红薯,现在不怎么饿!”
王大牛也没拒绝,像他这样的成年男人,一碗半点油水都没有的糊糊又够到哪里去的?
每次就连半饱都没有。
再加上他也知道王鑫中午的确是吃了红薯,所以接过剩下的小半碗糊糊就灌完了。
接下来,自然就是各自回家睡觉去呗!
……
一晃眼,就是两个月过去了。
这两个月里,王鑫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怕是将上辈子一辈子需要吃的苦都吃了。
这还是他有淘宝撑着,每天至少能吃个七八成饱的情况。
真的难以想象,这时候这些人是怎么能忍得下去的?
也许,习惯成自然,真的是件很恐怖的事,吃惯了苦,就不觉得苦了,饿惯了,胃饿小了,自然也没那么饿了。
感觉是没那么饿了,可是身体是知道身体的情况的。
在这两个月里,王鑫是眼睁睁的看着食堂供给的糊糊变的越来越稀。
从最开始要高仰着才能把糊糊倒下来,到现在也就比野菜汤稍微多了点菜叶,总共只过了两个月的时间。
在这两个月时间里,他们还经历了一次夏收。
他这边可能有点偏南方,所以一年是种两季水稻,一季在七月底收获,还有一季是在十月底收获。
按理讲,就算粮食减产,夏收之后也总该有段好日子过的,可是他们队上的大队长硬生生报了三千斤的亩产,交完粮之后,天天喝稀都撑不到下一次收获。
因为他们真实亩产只有三百来斤,报三千斤得收百分之十的粮。
三千的百分之十是多少可以算算,最后也就只剩下每亩那点零头了。
这还是好的呢,有的地方都亩产过三万,十万了。
别说交足粮了,村里一家还得倒欠国家几万斤。
这一年,是华国1960年夏,八月中旬,大旱!
村子里,已经开始有人饿浮肿了!
谁都知道,饿浮肿了的要是再不补充些营养,那死亡是唯一的下场。
田里已经旱了两个多月了,挑水的重活是真没几个人去干,人都快饿死了,还挑什么水?
有那力气,还不如去山上扒拉点东西回来吃呢。
现在,村子里的村民早就看开了,反正辛苦半年,半斤粮食也没到手,吃的那是越来越差,还种什么田?
有那功夫还不如去山里找点东西吃吃呢,好歹能把肚子填饱。
所以,那大队长就算再怎么严厉,再怎么训斥也没用,你都快饿死了,还听什么屁话?
更何况,村民对大队长会没有怨恨吗?
要不是他报三千斤每亩,他们至于种水稻的连口粥都没得喝吗?
要知道,他们这边以前可都是自耕农,过去日子过得再差,也总没有过到饿的浮肿的程度。
原本村子里的那家老地主也是个慈善的,真碰上什么灾年,还会放些米粮赈灾。
现在,呵……反正他们是半粒米也没见着。
要知道,当年就算是性质最恶劣的地主,那最多也就收自家租户七八成的粮食,碰到个慈善些的还能对半劈呢。
咳咳……说多了……
当然了,也就是他们这边有几座小山,才能从山上扒拉点东西下来,要是换个平原的地方,那真是只能啃树皮,吃草根了。
王鑫家当然也好不到哪去。
现在,他每天都得跟着王铁柱上山找东西吃。
至于田里的活,稍微多两片菜叶的野菜汤又有谁在乎,随便上山上扒拉点也比那点野菜汤抵饱。
……
村长家,也就是大队长的家。
“你看看你做的这叫什么事儿,现在村里面哪家不恨咱们家?
我这张老脸,真是被你给丢尽了,现在我都不好意思出门呀!
我怕别人戳我脊梁骨!”
老村长王海华拄着拐棍,半喘着气,恶狠狠的骂着王红军。
王红军颇为无奈的躲着,还一边小声的解释:“爹,你真不能怪我呀。
一起去的,就数咱们村报的最少了,我报那三千斤,还让镇上的镇长给痛骂了一顿。
隔壁村都报五千,还有那个田家村还放了颗卫星,报了两万斤!”
“你给我闭嘴,他们报多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是要把咱们村里人饿死吗?
两万斤,两万斤你信吗?
你有没有点脑子!
种了一辈子地,地里能长几斤粮食你还不清楚吗?”
☆、第六章:求生
“爹,可是如果报太少的话,公社那边可能会撸了我队长的位置!”
王红军为难的辩解着。
“你放什么狗屁!
一个队长的位置难道比村民的性命还重要吗?
咱们可都是一个宗族的。
随便提起哪家不是咱们家外八路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