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后我重生了(73)
且是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师父,我摘了些野果子来,你快吃几个吧,这山洞阴寒难忍,你好歹吃点果子垫垫肚子。”
小七将野果子往许锦言面前一放,兴高采烈的说道,他脸色擦伤很多,许锦言忍不住眉心一蹙。
奈何许锦言只是摇了摇头,随即又合上了眼。
小七见状,紧抿了唇,可却无可奈何。无论他是苏遇还是小七,他都无法强迫许锦言做任何事。
神色黯然的将野果都堆放在一处较为干燥的石头上,小七想着这山洞又没有被子,褥子,又阴冷难耐,于是又出了山洞想寻一些干柴回来。
不一会儿小七就抱着一摞干柴回来,将柴火堆成小堆。小七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冲着许锦言咧嘴笑了笑。
许锦言皱眉,仿佛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小七笑,“当然是生火啊,这洞里这么冷,夜里没有火堆取暖怎么行?”
许锦言哑然,他到是从未想过这许多,刚想开口说什么,这时小七又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这次小七出去了很长时间,具体是多长时间许锦言也无从得知。
许锦言心里担心小七出事,可又碍于门规不能出洞,一时间心里暗自焦灼。
又过了一会儿,洞里彻底黑了下来,许锦言叹了口气,用小七抱进洞的干柴生了火。
火光并不算大,不过对于许锦言而言就足够了。
又等了一会儿,小七终于回来了,这次带回来的不是野果子,也不是干柴,而是一只毛茸茸的兔子。
这兔子肥胖,一身雪白的皮毛,正浑身颤抖着,满眼惊恐的瞪圆了红眼睛。
小七顺了顺兔子毛,往许锦言身边走来,一屁股坐在了许锦言身侧。
抬起清秀的小脸,小七似乎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师父,我什么都没找到,就抓住了一只兔子。我在斜坡上等了很久都没人给我们送饭,今晚怎么办?”
闻言许锦言眉头皱了皱,他并不清楚为何会没有弟子来送饭,可眼下也不能让小七独自回去。这后山偏僻,山石陡峭。让小七一个半大的孩子摸黑回去,他实在放心不下。
长叹口气,许锦言伸手替小七擦了擦脸。这孩子也不知去了哪里,弄的灰头土脸的。
小七昂着脸动也不动,一双黑眼睛泛着笑意,在火光下更显得清澈明亮。
不知怎的,许锦言一瞬间又想起了苏遇。
苏遇也跟小七一样,喜欢到处玩耍,时常是灰头土脸的回来。每每又因为怕他生气而一头扎在他怀里撒娇。
想到此处,许锦言暗暗苦笑,苏遇就是苏遇,小七就是小七。世上只有一个苏遇,也只有一个小七。
“师父,你饿不饿?”
小七突然出声道,随即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可怜巴巴的道,“小七饿了。”
许锦言微微一愣,一时也只能想到野果子。
伸手拿过一个野果子,许锦言递了过去。
小七伸手接了,可却没吃,而是给了怀里的小兔子吃。
小兔子见到有野果子,两只毛茸茸的长耳朵一竖,随即又害怕的缩了缩。可还是忍不住探出小爪子把野果抢了过去。
小七给小兔子顺了顺毛,笑眯眯的对着许锦言道,“师父,你都不知道,我为了抓这个小家伙废了多大的劲儿。现在我要把它先喂肥了,过几天就有烤兔子吃了!”
说罢,小七咧嘴笑开了,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好似狡黠的狐狸正守着属于自己的小白兔。
许锦言忍不住勾了勾唇,禁不住又多看了小七几眼。
这夜也还长着。
第二天一早,小七又出去了,这回把兔子硬塞在了许锦言怀里,让他帮忙看着别让跑了。
许锦言苦笑着看了两眼怀里拱来拱去的肉团子,如今看来,他的这个小徒儿似乎并不怕他。非但如此还有些小霸道。
昨夜许锦言记得自己明明是把外裳脱了给小七盖在身上,随后自己就靠在一块石头上睡了。
夜里也不知是不是这孩子梦游,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
一开始许锦言以为小七是太冷了,于是就顺势把他抱在了怀里。
刚开始小七睡的还算安静,到了后半夜就开始乱动起来。
先是要趴在许锦言身上,后来干脆把脑袋伸进了人家衣裳里。
早上醒来时,小七也许觉得有些难为情,红着脸把兔子往许锦言怀里一塞,就跑出去了。
☆、陪你!
许锦言哭笑不得, 这样到像是他这个做师父的不是了。
摸了摸兔子毛,许锦言舔了舔微微干裂的唇, 一天一夜没有沾过一滴水, 如今竟隐隐的冒了血珠。
小兔子很能吃, 小七带回来的野果本就不多,才一会儿功夫就被它吃了好几个。
许锦言连忙把兔子往边上抱抱, 生怕它一个忍不住把果子都吃了。这些果子还需留些给小七吃。
洞外忽然传来声响, 许锦言以为是小七回来了,谁知却并不是。
“大师兄。”
沐川站在洞外唤了几声“师兄”后,终于见到了许锦言。
许锦言走至洞门口后并不再往外走, 那里仿佛是一条无形的界限, 把他和外面的人划分到了两个世界。
沐川神色有些黯然,将手里的食盒递了上前, 低声道,“大师兄,饭食粗陋,请你多担待。”
闻声许锦言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
一时间二人竟相继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沐川抬眼, 终是忍不住的把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困惑都问了出来,“大师兄, 你何苦如此?小十二到底是怎么了,你又为什么执意不肯把他带回来?难不成你忍心让他继续在沈君亦的手里受苦?亦或者还有什么事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大师兄,小十二也是我们这些师兄弟看着长大的,无论如何我今日一定要向你问个明白!”
许锦言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沐川气泄, 他实在想不明白许锦言这般把自己画地为牢究竟是为了什么。如若是为了苏遇,为何不去找他呢?如若不是为了苏遇,这般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呢?
无数声长叹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师兄保重。”
沐川头也不回的下了山,竟一次都不曾回头看。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他无法看着从前那般芝兰玉树,温润如玉的大师兄,一步步画地为牢将自己折磨至此。
回程的路上,沐川正好瞧见了灰头土脸的小七。
“四师叔!”
小七似乎很开心见到沐川,怀里兜着一大包野果子,对着他使劲的摆手。
不知怎的,沐川心里泛起了柔波,唇边也微微带了笑意。
“四师叔,你方才是去看我师父了么?”
小七几步蹦到沐川身侧,仰着小脸巴巴的问道。
“是啊,可是方才并没有看见你,原来你是自己出来找东西吃了。”
沐川轻笑,伸手指了指小七怀里的野果子。
这话说的让小七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四师叔,我想问你,我师父到底还要在思过崖待多久?”
闻言沐川苦笑,对着小七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三天?!”
小七满脸欣喜。
沐川摇了摇头。
“不会是三个月吧?”
小七苦着脸,眉头皱成了“川”字。
沐川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怎么样,现在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小七想也没想果断的拒绝了。回去,不存在的。许锦言被关三个月,巧的是自己的赌局也正好为期三个月。
沐川目光闪烁着,半晌儿才低低的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小七的脑袋。
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样物什。
“呐,既然大师兄收你做徒弟,你就是我们的小师侄了。四师叔没有什么好送你,就用这支短笛给你当个见面礼吧。”
沐川笑着把短笛递给了小七。
小七伸手接过,眉眼间染了几分惆怅。他这个四师兄从前也送过笛子给他。不似手里的这支,从前那支笛子上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