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幕听了唐凌的话摇头:“雷击是不错,但不表示没有凶手,如果当晚他喝醉了,有人把他放在大树下面,就是一桩有预谋的杀人案件,对了,我们来看看他的胃里有没有酒精,成分浓不浓?”
楚幕想到这一点,立刻吩咐无极把银制的尖刀取过来,无极把尖刀递到他的手上,楚幕再次闪身到墓穴之内,没看到有人打灯笼,奇怪的抬头:“把灯笼打起来啊。”
早呆了的唐凌和小惠回过神来,恭恭敬敬的走过去,打起灯笼,明明是个不大的工资,可这验尸的本领只怕很少有人能及,只见灯笼映照着他的脸,俊美如美玉,眉如柳丝,眼如星辰,那张脸比女人的还有韵味,却不让人觉得有脂粉味,反而更多的是敬佩。
唐凌正想着,眼见楚幕一扬手,亮光一闪,那柄尖刀对准死者的脖颈切了下去,看得唐凌只觉心里一颤,再不敢望过去,虽然他身为捕快,可是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画面,竟然有人用刀去分解死尸,这太恶心了,唐凌的头皮发麻,胃里一阵一阵的翻滚着,对面的小惠也不例外,两个人的脸色像个鬼似的,只有记笔录的无极好像没事人似的,因为他已经看过师兄验尸了,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
不等楚幕说话,从棺材里便散发出一股酒臭味,不用楚幕开口,大家便都明白了,看来那天晚上罗风真的喝酒了,而且还喝了不少,既然都喝醉了酒,他是怎么走出去的,很显然是被人扶到一棵大树底下,被雷击死的,然后有人把他的尸体送到了罗府门前,最后有人带着县衙的捕快上门抓人,这一连串的局都是为了罗风家的财产而来。
楚幕扫了唐凌一眼,这男人为何这样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是个神似的,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低头摘下手套,轻声吩咐:“唐凌,把棺木盖好,准备封土。”
“好,”唐凌点头,一闪身跳进去,把棺木干好,又跳了出来,众人一起动手,把土封好,等到把罗风的坟整得跟原来差不多时,都大半夜了,每个人又累又饿的。
“走吧,找家店吃些好吃的,真是太饿了,”唐凌的话音一落,大家都有同感,一起离开罗家墓地。
夜凉薄如水,丝丝寒气浸透到衣衫之内,汗水沾在皮肤上,变成了冷汗,粘稠不舒服,一吃完饭就回去洗澡,楚幕想着,一行人往街面上走去。
唐凌把他们带到一家整洁雅致的小饭庄里,显然是店里的熟客,店小二远远的看到他,便招呼过来:“唐大哥过来用膳啊?”
“是啊,里面有好位置吗?”唐凌指了指身边的几个人,示意店小二找个好位置,其实大家都饿了,位置好不好根本不重要,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店小二热情的点头:“有,有,你们进来吧,”立刻把他们一行人迎进去,安排到二楼靠窗户边的一间雅座里,窗户支开,凉风从外面钻进来,凉爽清新,使人精神振奋。
唐凌吩咐店小二下去打些水上来,给楚幕洗手,然后每个人看吃些什么菜,最后点了一盘葱爆牛柳,蚝油仔鸡,桂花鱼条,玉笋蕨菜,罗汉大虾,另有一些甜点,果酱金糕,什锦绿豆糕,蜜饯莱阳梨。
大家看够吃了,便吩咐店小二去上菜,店小二应了一声去上菜,雅座里,小惠紧张的望着楚幕:“楚大哥,你看我姐姐该怎么办呢?”
唐凌听了小惠的话,再想着县令大人的贪得无厌,他一定是受了别人的礼,所以才会如此错判的,赶紧提醒楚幕:“就算你查出来罗风是怎么死的,只怕县令大人也不会改判的,因为他已经把公文报到刑部去批了,最重要的是他肯定收人家的礼了,所以这件事很难。”
“我知道难啊,不难会这么折腾吗?大白天不会验码?眼下需要把她姐姐的卷宗偷出来,然后拿着这个卷宗,和我们手里的笔录,送到京城去,就会有人过来审查此案的。”
无极一听到楚幕的话,不赞同的挑眉,楚幕拍拍他的手,让他别担心,楚幕的话一落,小惠立刻苦下一张脸,京城那么远,谁也没去过,最重要的是谁也不认识,去了也没人理她啊。
“京城的那些大官,都是眼高鼻低的,而且官官相护,我们去找了,又没钱,去找谁啊,人家根本不可能理的,”小惠一脸的失望,垂下头不再说话。
门响了一下,无极起身打开门,店小二端着托盘走进来,身后另有两个伙计,同时进来,把菜一一摆在桌上,笑着让他们慢用,便退了下去。
楚幕看小惠不动筷子,知道她正阻心呢,轻声开口:“小惠你确实想救你姐姐吗?”
小惠点头,眼里雾气氤氲,楚幕伸出手握了一下小惠:“你有决心就好,我会让你去找一个人的,你放心好了,会救出你姐姐的,你别想多了。”
小惠一听到楚幕的话,莫名的觉得安心,那手柔软似无骨,分明是一双女人的手,心奇异的跳了一下,不由得睁大眼望过去,眼眸跳了一下,旋即垂下头吃起饭来,楚幕也饿了,雅间里一时无声,大家都安静的吃饭。
吃过晚饭,个人都分头回自己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唐凌和小惠离得近一些,顺便把小惠送回去。
楚幕和无极回客栈,一出饭庄的门,楚幕便发现有人跟踪他们,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一直走到一处胡同口,两个人分别一拐,后面飞快的溜上来两个人,东张西望的找了一番,没看到一个人。
楚幕从头顶上方轻飘飘的叫了一声:“你们俩找谁呢?不会是找我们吧。”
两个跟踪的汉子一惊,掉头想溜,楚幕身形一闪挡住他们的去路,冷冷的盯着他们:“说,是谁让你们跟踪我们的?”
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摇头不说话,楚幕的玉箫一摆,后面的无极飞起一脚踢中一个汉子的小腿骨,那汉子疼得直冒冷汗,再也不敢嘴硬了,连连求饶:“两位捕快大哥,不关我们的事啊,都是我们主子让我们跟踪的,求你们饶过小的吧。”
“你们主子是谁?”无极用力的踩着另一个人的大手,疼得他差点昏过去,哀嚎着哭:“是罗忆,是罗忆让我们过来跟踪两位捕快大哥的,求大哥饶小的一命吧。”
“下次再跟着我们,绝饶不了你们,滚,”无极用力的踢了他们一下,吓得两个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好像身后有狼追似的,一溜烟不见了影子,楚幕和无极相视笑了一下:“就这熊样,还要跟踪人,真佩服那主子的头脑,不是糊涂就是有毛病了。”
“走吧,身上粘糊糊的,回去洗个澡吧,”楚幕伸出手拉着无极,两个人一起离开死胡同,绕上另一道路往客栈走去。
一回到客栈,便打了水好好洗了个澡,然后什么也不想睡觉,第二天总算赶在县衙点名前到了,唐凌早就到了,冲着他们两个挤眉弄眼的,楚幕和无极只顾着打哈欠,也不理他。
县丞走过来,扫了楚幕和无极一眼,对于他们一大早萎缩不振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淡淡的开口:“县太爷要见你们两个呢?”
“噢,”楚幕点了一下头,赵县令要见他们,那就见吧,跟着县丞的身后往里走去,那县丞忽然停住步子,又叫了唐凌一声:“你也进来,县太爷让你也一起来呢?”
唐凌点头,飞快的赶上楚幕,小声的开口:“还没睡醒吗?”
“昨儿回去,又洗澡又盘算了一下案情,天快亮了才睡,”楚幕翻了一下白眼,伸了个懒腰,三个人跟着县丞的身后往仪门内走去,这仪门事县太爷办公的地方,平时是不开的,没想到此次却开了,想必县太爷要找他们三个谈话,谈什么呢?楚幕立刻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一定是那个罗忆跑到县衙来了,那个县太爷知道他们的壮举了,不过好在他并不知道自己会验尸,这样一来最多警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