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你最近是不是要来谷城?过来给我假扮一下家长吧。”
把逃课翻墙的事给卫谨解释了一通,花妩期待的等着卫谨说好。
“你真是出息了。”卫谨冷淡的声音传来,带着他特有的讽刺意味,“回谷城读个书,还要被请家长。”
“你就说来不来吧。”花妩耍赖。
电话那边停顿了几秒,花妩听到有秘书进门的声音,似乎是有文件让卫谨签字,卫谨接过文件,钢笔在纸页上流畅的滑过。
“到时候联系你。”卫谨说道。
花妩没多说,挂了电话,把手机收好,她朝教学楼走去。
三月的午后,空气还带着冷意,在外的学生并不多,不是回寝室的就是去教学楼的,花妩顺着路走,路过操场时,无意间瞥到余劲一个人坐在操场角落。
她停下脚步,脑子里回想了一下上辈子的事,想到什么,她走到余劲跟前。
“一个人坐在这里干嘛?”花妩蹲下身,眼睛微微眯起,手指敲击着额头,“这么憔悴,发生什么事了?”
余劲整个人都很丧,大中午一个人在操场吹冷风,肯定是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事了。
“和你没关系。”余劲无力的扫一眼花妩,他踉跄着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转身朝外走。
花妩没有挽留,余劲不说她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前世,她留级复读时,意外的发现余劲也在复读,但当时他们关系也不算熟,她不好去问原因。
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余劲母亲生病了,很重的病,家里没钱医。高考的时候,余劲中午回家吃饭,恰好遇到母亲发病,他急忙送去医院,结果还是没抢救回来。
那年高考,余劲就考了一门语文,其他科目都没参考。要不是余劲爸强硬的让余劲来复读,余劲恐怕学都不上了。
家里为了给母亲治病借了很多钱,余劲当时只想出去打工还钱,他不能让他爸一个人承担那么多债务,但他拗不过做父亲的。
余劲只能每天颓丧的呆在学校,也就是从那时起,他眼里的纯粹再也没有了,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翳。
想到这些,花妩若有所思,算算时间,余劲母亲的病,应该就是这个时候查出来的。
*
卫谨来谷城谈生意,特意提前了半天到谷城,原本是下午的机票,他让秘书改成了上午。
就为了来学校挨批。
花妩把卫谨带到年级主任办公室,她没进去,就让卫谨一个人去应付。卫谨穿着得体的西装,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浑身气势惊人,就算有意收敛,一举一动还是引人注目。
年级主任看着这样的卫谨都懵了,他想问到底谁才是被请家长的那一方,为什么被卫谨一看,他就心里发虚。
面对这样的“家长”,年级主任直觉花妩是在给他找麻烦,心里吐槽了几句,他看着自称是花妩大哥的卫谨,板着脸开始他的说教。
说教大概在半个小时左右,期间卫谨一直安静听着,他翘着腿坐在年级主任对面的沙发上,手腕的名表反射着窗外的阳光,最多的反应就是“恩”一声。
年级主任说累了,主要是心累,马上就要高考了,他也懒得再管那么多,挥挥手,让卫谨赶紧走人。
卫谨出了办公室,花妩正倚在走廊上等他,见他出来还打了个呵欠。
太困了,眼泪都出来了。
卫谨走到花妩跟前,眼睛里满是挑剔:“我上学的时候,即便逃课,也安排得妥妥当当。”
“如果你要逃课,有本事安排好退路,不要到处找人给你擦屁股。”
言下之意,没本事就别逃课了,还被请家长,说出去丢人。
花妩不以为意,她带着卫谨下楼,中途想起什么,她扭头问卫谨:“卫氏旗下是不是有个慈善基金会?”
卫谨颔首:“怎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花妩想起余劲,“我想要一个资助名额。”
“可以。”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卫氏的慈善基金会一年捐助那么多人,资金全部是卫氏自己提供,不会收取其他人的金钱。
花妩要的名额,要想简单一点,不牵扯什么麻烦,卫谨完全可以以自己的名义出资。
总归对于卫谨来说,花不了几个钱。
而对于花妩来说,这个人情她能还上。
送走卫谨后花妩回了教室,刚好是午休时间,花妩去接了杯热水,刚在座位上坐好,刘莎莎阴阳怪气说道:“洪远航刚来找你借数学卷子,你不在,我把卷子给他了。”
花妩一愣,她把水杯放下,在课桌里找了找,果然,前段时间卫谨专门给她找的那套数学卷子,不论是她做过的还是没做的,全部没有了。
刘莎莎还在逼逼:“也不知道什么卷子那么好,洪远航那么稀奇。”
听到这儿花妩终于忍不住嗤笑一声,刘莎莎一愣,转过身看花妩,就见花妩脸上的笑迅速收起,整个人瞬间有了距离感。
“我的东西,准许你动了吗?”
第29章 冰块 余劲
洪远航做人虽然有点小问题, 但读书是真的好,特别是数学,在年级上基本少有敌手。
花妩为了高考特意找了很多除课本这一类之外的卷子, 难度是真高,有时候找不到老师解答, 她就去找洪远航。
作为交换,洪远航帮她解题,她也承诺卷子做完后拿给洪远航看。
只是如今卷子还没做完, 就已经飞了。
说实话花妩也不是在乎那么点卷子,主要是刘莎莎这个行为让她很不爽。
花妩冷淡看着刘莎莎:“我不在,谁准许你拿我东西的?”
刘莎莎很少见到花妩这么严肃的表情, 但她正因为洪远航的事不爽,闻言也只是撇撇嘴:“不就一套卷子, 至于吗?”
“呵,一套卷子。”花妩嗤笑,她身体前倾, “你以前吃我的用我的, 什么便宜都被你占尽了,现在用这副表情对我?”
刘莎莎一下子就炸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爱贪小便宜,但被人说出来她就接受不了, 她有些恼羞成怒:“不就用了你一点东西,我又不是没给钱!”
她说到最后声音不自觉加大,似是在肯定自己。班里其他人也被她吸引,纷纷看过来。
注意到其他人的视线,刘莎莎眼珠子一转,立即说道:“花妩,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还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呢,哪知道你把一切都算计得清清楚楚,就连吃饭我少给你三毛钱都记在心里,可这零头抹去不是很正常,我给钱的时候,也没要你还我零头啊。”
刘莎莎说的这种情况挺常见的,比如5.3元的东西,一般大家都只会收5元,那3毛也不好意思问人家要。刘莎莎这样说,明显是想让众人觉得花妩小心眼。
刘莎莎还在哔哔赖赖,花妩没打断,就静静的看着刘莎莎表演,视线移过窗外,才发现郁青离就站在走廊窗边看她,花妩眨眨眼。
刘莎莎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幕,这让她想起花妩和洪远航,花妩是不是也是这样勾.引洪远航的?
她更加口不择言:“还有啊,不是我说花妩,大家都是学生,没钱很正常,可你偏要装大款,爱虚荣,明明家里住平安街那一块,都好多年的老小区了,有钱还不搬走?搞不懂你干嘛非得给自己立一个白富美的人设!”
刘莎莎越说越顺畅,说到兴头上她还左右观察其他人的表情,要是有谁不相信,她就说得更过分点。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信了,似乎花妩就是这样一个品行恶劣的人,然而等她说完,再低头看花妩,就发现花妩眼眶红了。
这是被她骂哭了?
刘莎莎心里一动,这是不是说明花妩也没她想象中那么厉害?
前桌是个超级花吹,此时正给花妩递纸巾:“花妩,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花妩抽抽噎噎,“我回来发现我一套数学卷子都没了,刘莎莎说她拿给了洪远航,可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就问她为什么不经我允许就动我的东西,她就生气了。”
“她说的吃饭给钱,我从来没有少过她的钱。上次去外面吃饭,她说我先给,她后面补给我,点了一百三的东西,到现在也没还我钱,我也不好意思问她要,这种事不是少数,她前前后后加起来,基本有小一千没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