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鹿城正说要给花妩放个好看的烟花，让花妩好好看着，花妩笑着点头，其他人也等着看闫鹿城放烟花。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动静，闫鹿城上前看，才发现线燃到一半熄了。
“草。”闫鹿城以三声的读音说出了这个字，一群人听了都笑的东倒西歪，花妩也忍俊不禁。
场面很热闹。
而此时郁宅，除夕的夜，郁宅却安安静静。明明灯火通明，佣人有序的忙着自己的事，却没听见一点儿欢声笑语。
好似这只是一个平常的夜晚，而不是新年到来。
郁青离放下手机，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户外透进来的一丝亮光。
他坐在窗台上，头靠着窗沿，安静地凝望外面。
有的。
和你说新年快乐。
第25章 顾今虞谷城分虞 郁青离
春节前后都是走亲戚的高峰期, 从初二开始，花妩跟着家里人到处走，有时候一个亲戚要连着见好几次。
走这家是她, 走另一家还是她。
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花妩表情冷淡的坐在一边, 但如果这个亲戚说话不好听，那就很惹人烦了。
“不是我说，花妩啊, 我们邻居家有个小孩，学习可厉害了，人家考全班第一呢, 就这还时时刻刻看书。你学学人家，我最近见你, 你天天都在玩。”
关你屁事。
看花妩不说话，那人又继续逼逼：“听说全市都排的上名，花妩啊, 你今年期末考得怎么样？”
花妩抬抬眼皮：“前十。”
“哟, 才全班前十？那不行，考不上好大学。”
花妩：“全市。”
“......”
那人尴尬了一瞬，转而换了个话题又开始叽叽歪歪：“既然你成绩这么好，这段时间给你弟弟补习一下怎么样？你弟弟其实挺聪明的, 就是那些老师方法有问题，教不了你弟弟。你这么厉害，你去试试看？”
花妩这回别说理了，连个眼神都没给。花母也有些听不下去，朝花父望一眼，轻轻拧了拧眉。
花父咳嗽一声, 很快新找了个话题，把在场诸人的注意力都拉走了。
花母这才松口气，她看向花妩，花妩正在擦鼻涕。
大概是最近天冷风大，花妩又天天出门，所以有些感冒的症状，今天起床开始就在打喷嚏。
“你怎么样？去医院看看？”花母问道。
“不用了。”收拾好自己，花妩站起身，在这里呆着很无聊，她想出去，“我去外面转转，中午别等我吃饭了。”
花母知道花妩的性子，她也不耐烦应付这些人，得知花妩零花钱够用就让花妩走了。
花妩出了亲戚家，在小区外搭上公交去了市中心。过节就是用来约饭玩乐的，市中心的人熙熙攘攘，花妩沿着街道往下走，想要避开人流。
路过“希和”时，她随意往门口望了一眼，就和郁青离的目光对上。
四目相对的时间不长，就那么一两秒，很快，郁青离移开视线，转身进了酒店。
花妩于是也径直离开，自从上次除夕打了通电话，之后她和郁青离再没联系。她对郁青离没什么其他的想法，此时见郁青离态度冷淡，她也不觉得伤心。
走到半路，今天气温低，花妩一路上都在吹风，鼻尖都被冻红了。她揉了揉鼻尖，只觉得有些痒，随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鼻涕快流出来，花妩一手挡着鼻子，一手赶忙去兜里摸纸巾，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她这才发现纸巾刚刚已经用完了。
那她现在怎么办，用手吗？
简直裂开：）
正当花妩尴尬时，一旁伸出来一只手，手里放着一叠纸巾。
花妩抬眼看过去，郁青离。
她也顾不得许多，赶忙拿了一张擦鼻子：“你还真是，每次我狼狈的时候，你就出现了。”
郁青离不说话。
花妩也没指望郁青离开口，见郁青离的手一直递在她面前也不收回去，她迟疑着把郁青离手上的纸都拿走，郁青离才收回手。
她望着郁青离，通红的鼻尖特别显眼。
郁青离右手忍不住动了动，他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花妩的手背，感受了一下那里的温度
冰凉的。
郁青离眉头皱起：“为什么不多穿点？”
花妩眨眨眼，回了两个字：“好看。”
郁青离又不开口了，但他把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盖到了花妩身上。
大衣很厚实，花妩瞬间觉得风都小了些，她满足的眯眯眼。郁青离比她高十多厘米，有一米八几，大衣穿在她身上，是真的名副其实的“大”衣了。
肯定丑丑的，花妩心想，却又莫名的有些开心。
“我饿了。”她撒娇信手拈来。
郁青离看了眼时间：“这个时间点，为什么会在这里？”
现在刚好是午饭时间，花妩应该在家里吃饭才对。
花妩像是找到了避风港，叽叽喳喳抱怨了一通，把家里的奇葩亲戚说了个遍，最后清清嗓子说道：“想吃烤鱼。”
“走吧。”话音刚落，郁青离就率先朝外走。
花妩跟上去：“你不需要去应酬吗？”
刚不还在“希和”酒店。
郁青离摇摇头，他家一堆破事。过节本来应该是团圆的日子，但他父亲可能对“团圆”这个词语有不一样的理解，竟然想把外面的女人和私生子带来一起吃饭。
疯了不成。
这样的团圆宴，他没有吃的兴趣。
花妩点点头，她也不问郁青离为什么刚才还在酒店对她态度淡淡，现在却又专门跑来陪她吃饭。
人嘛，活那么明白干嘛。
郁青离来了，她不问原因。反正今天散去，或者明天散去，或者一个月，一年以后散去，她和郁青离估计就没有交集了。
郁青离不来，她也不需要原因。没了郁青离，还有郁白离，郁红离。
郁青离不是绝对。
*
郁青离就近选了一家烤鱼店带花妩进去，正值午饭时间，餐厅人很多，包厢还有剩，郁青离要了个包厢。
等了一会儿烤鱼上来，花妩把衣袖卷起，筷子拿上，正准备下手，郁青离已经给她夹了一大块肉。
那肉带着鱼皮烤得脆脆的，花妩犹豫了一下，埋头吃完，还没等她抬头，另一块肉又落进了碗里。
花妩：......这是顾今虞谷城分虞？
她看一眼郁青离，郁青离垂着眸，睫毛纤长，手指骨节根根分明，两指之间夹着筷子，灵活的挑着鱼刺。
挑完鱼刺，还夹了一些配菜配上，全部端到她面前放好，又拿过一边的汤碗给她舀汤。
等她吃完鱼，还捏着她下巴给她擦嘴边不小心沾到的油。
花妩挑眉，郁青离和人吃饭，一直都这么热情？
“对我这么好？”她不由得问出声。
郁青离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把纸巾塞给花妩，让花妩自己来。
他想起除夕那晚的电话，有个男人亲昵的称呼花妩为“花妩妩”，尽管他看不上这个称呼......总之，他不太喜欢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郁青离突然站起身，也没说原因，只说他要走了。
“我还有事，要先离开。”
要走？花妩手指在桌上敲击了几下，脑子里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一通被郁青离挂掉的电话。
她不拦郁青离，只遗憾的说道：“要走了吗？这样啊，还说待会儿想给你挑一个新年礼物，看来是没机会了。”
花妩说完，就见郁青离眼睛闪了一下，半晌，郁青离走到门边，直接拉开门：“吃好了吗？刚吃完饭，我们可以去街上走走，消消食。”
“呵呵。”花妩没忍住垂下头笑了。
*
出了餐厅，花妩和郁青离慢慢走着，不用上学没有工作的两个人漫无目的在路上晃悠，很快路过一家精品店，花妩拉着郁青离进去。
“看看你想要什么。”花妩扫视着店内，店里的装潢很小清新，但看得出来卖的不是廉价商品，属于轻奢那一行列。
郁青离只摇头，他好像什么都不缺。
又好像什么都缺。
花妩总算品尝到了“随便”这两个字的滋味，她沉吟半天，最后为了应景，也是图方便，给郁青离选了一条围巾。
纯色不带花纹，只在角落绣了一片雪花。
雪花也是“花”，花妩满意的看着戴上围巾的郁青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