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忽然说道,“爹,你不是喜欢看别人下象棋吗?”
沈老汉愣了一下,“我是看着玩的,看了那么久也没看懂。”
镇上总有七八个老头子围在湖心亭旁的大树底下下象棋,他好几次自己散步的时候路过看到,便也慢慢凑过去瞧,可他不识字,总是只看了个热闹。
沈秋勾了勾唇道,“家里的木材很多,我也自己会木工活儿。把杳杳的咬牙棒做好后,我就给你做一副象棋。你拿着这副象棋再去,想要用这副象棋的人,必许跟你一起下,自然就会有人教你怎么下了。”
沈老汉拒绝道,“你有你的事要忙,不用给我做象棋。”
他帮不到忙就算了,可不能再给老三添麻烦。
沈秋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他来到自己的木料房。
把上午砍下来的花椒树的剔除多余的枝桠和木刺,把中间最粗的部分据下来,提出树干上的树皮,用小刀先把磨牙棒的大致形状削出来。
前端约食指长。
中间凸起一圈,防止磨牙棒被吞入腹中。
后端约大拇指长。
他把后端打磨成一个奶嘴的形状,在后端的尾部打了一个小孔。
一根磨牙棒就做好了。
花椒木的木材还剩下很多。
他又做了一个剥皮香蕉的形状,两片皮成自然弯曲状,皮身是光滑的圆形,刚好够两只手握住。
这颗花椒树,是沈家村后山上最粗的。
可做成这种形状,还是很有挑战性。
他废了两根木料,才做出来这么一个。
陆烟儿去了一趟美妆阁,把美妆阁里除了龙涎香以外的其他货物,每样都打包了一份,明天让谢小孟带给车氏。
先让车氏自己用一下,等知道效果后,再写信报一下要买的货物,或是亲自来美妆阁进货。
回到府中后。
她直接来到苍竹和杳杳的院子里。
今天中午看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好喝了奶睡下了。
她刚踏入院子,就听到苍竹和杳杳的笑声。
沈秋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他见媳妇回来了,便把孩子抱到媳妇面前,让媳妇把苍竹抱着,自己继续抱着杳杳,“幸好做了两个磨牙棒,不然两个小东西都要打起来了。”
陆烟儿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我看他们笑得挺开心的。”
仔细一瞧,睫毛上还真挂着眼泪珠子。
眼睛也湿漉漉的。
应该哭闹过。
沈杳杳两手抓着香蕉形的磨牙棒,啃了好几次没啃断,拿出来甩了甩上面的口水,而后继续坚持不懈地咬。
沈秋习以为常地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原本这两个磨牙棒都是给杳杳做的,所以我把两个磨牙棒都给了杳杳。杳杳玩了一会儿后,苍竹也伸手去抢,抢不到就扯开喉咙哭,我只好把另一个磨牙棒趁杳杳不注意的时候拿走,给苍竹先玩一会儿。”
这个玩一会儿就很有灵性了。
拿不拿的回来都不知道。
陆烟儿尝试着把磨牙棒从苍竹的手里拿出来。
她扯了扯没扯动。
沈苍竹察觉到娘亲的动作,小手捏得更紧了,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小嘴达拉着,好似随时都可以哭出来。
陆烟儿在他哭出来之前放了手。
沈苍竹歪着脑袋看着娘亲,肥嘟嘟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类似思考的表情。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才把磨牙棒递过去。
“咿呀!”
虽然很舍不得,可这个人是自己的娘,就给她玩一会儿吧。
就只能玩一会儿,玩完了还要坏给他。
不然他就哭给她看!
陆烟儿试探性地再次把磨牙棒拿在手里。
她刚把手放上去,苍竹就乖巧地松了手。
他还咿咿呀呀地叫着,好似在催促她快些玩。
陆烟儿好笑地看着苍竹依依不舍,却还强迫自己大方的小表情,把磨牙棒拿在手里,一会儿往左边移动,一会儿又移到右边。
沈苍竹的脑袋随着磨牙棒的方向转动。
好几次想伸手去拿,却又克制住了。
陆烟儿不敢逗得太狠,把磨牙棒还给苍竹,捏捏他的小手,亲亲他的小脸,怎么爱都觉得不够。
沈秋打断母子两的腻歪,“你昨天编织的红绳,可以用来栓磨牙棒,戴在他们的手上,就不会掉到地上弄脏。”
第333章 腰带
陆烟儿之前还担心红绳拴在苍竹和杳杳的手上,他们会没事咬着红绳玩。
现在把磨牙棒拴上去,苍竹和杳杳的注意力就在磨牙棒上,只咬磨牙棒,不咬拴在手腕上的红绳。
她总算放下心来。
沈秋好几次欲言又止。
今天是自己的生辰,媳妇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若是媳妇不知道,现在跟媳妇说也晚了。
说不定媳妇还会自责没给他准备礼物。
算了吧。
陆烟儿注意到丈夫纠结的表情,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吧?”
沈秋捏了捏媳妇的鼻子,“瞎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要是我真的不小心做了,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淡定地站在你面前了。”
陆烟儿追问道,“那你干嘛这副表情?从刚刚一直到现在,心里好像揣着事,到底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沈秋薄唇微微一抿,看着媳妇的眼睛问道,“你真的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陆烟儿愣了一下,拧着眉细想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难道今天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你昨天也这么问过。”
沈秋这下可以确定,媳妇是真的不记得了。
谢小孟正在这时来叫他们吃饭了。
今天下午的饭是厨子做的。
五菜一汤。
沈冬和杜泽从书院回来的时候,与正坐在凳子上和别人闲聊的陈氏遇上。
陈氏问道,“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沈冬笑着说道,“最后一堂课是师傅的课,我跟他说今天是三哥的生辰,想早点回来给三哥庆生,他就立马放我和杜兄回来了。”
陈氏先是错愕道,“今天是你三哥的生辰啊!我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掉了,真是不应该!”
随后又想起什么,揪住沈冬的耳朵道,“你该不会是为了逃课,故意借此机会早点回来吧?万一你不停这一堂课,学漏了东西,以后跟不上怎么办?”
沈冬呲牙咧嘴地捂住自己的耳朵,面红耳赤地说道,“娘!我都多大人了,而且杜兄还在这里呢!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别总是动不动就拧我的耳朵?”
“你怎么不去拧三哥的耳朵呢?”
“你这人就是欺软爬硬!你要是拧三哥的耳朵,他肯定要跟你生气,你拧我的耳朵,我也会生气,可我生没生气,你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太过分了!”
以前在家人面前拧他的耳朵就算了,现在在杜兄面前也这么不给他面子,真是让他太伤心、太难过了!
陈氏的手一松,心里有些发虚,语气软了些,“我还不是担心你学不好?生辰每年都可以过,你晚点回来也不是赶不上,何必提前回来,耽搁一堂课呢?”
“再说了你才多大啊?才八岁,我就管不得你了?”
“你三哥已经是个大人了,已经结婚生子了,我自然不好再和小时候一样管着他,可你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不管着点怎么行?”
“你要是不想我管你也可以,早点和你三哥一样娶妻生子有出息!”
沈冬气焰一下子就弱了下去,却仍旧狡辩道,“我虽然只有八岁,可我懂的事情多,想法不比大人少,怎么就不能算个大人呢?难道硬要娶妻生子才算大人?要是我二三十岁还不成亲,岂不是在你心里也是个小孩子?”
陈氏冷笑一声道,“你要是敢二三十岁都不成亲,我就把你撵出去,自己去街头上当流浪的乞丐去!”
沈冬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娘!你好狠的心啊!”
他真的是娘的亲儿子吗?
陈氏不为所动地说道,“更狠的还在后面,你要不要试一试?”
沈冬缩了缩脖子,“哼,不跟你说了!我给三哥买了礼物,还要去送给三哥呢!”
他说完就拉上杜泽的手,一溜烟地跑了。
陈氏回去后先去了一趟厨房,先让下人们把饭菜端上桌,喊他们吃饭,自己则煎了一个鸡蛋,煮了一碗长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