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圣父受[快穿](75)
殷未:……
鬼才要和你生一堆小傻子呢!
村长无视殷未瞬间像熟透的虾子似的满脸通红,继续说:“药是下在桑叶汤里的,小殷少爷没喝,我喝了也没用,壮壮还算老实,但左耀……”村长忍不住叹气,“我送他到医院,医生说信息素失控对他现在这个时期来说太危险了,他也才知道自己原来……否则他是不会主动跳水还喝下有药的汤。唉,到底是走上了当年的老路,他是活该,可怎么会走上这条路啊……他哭了一阵,给顾山川打了电话,姓顾的派人把他接走了。”
村长仰天叹息,“大概,这回,是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村长这一大段话,沈茁听得一半明白一半糊涂——桑叶汤里有药,那肯定是左耀动的手脚。出事后他找顾山川,所以这件事是顾山川指使的。
——但什么叫“走上了当年的老路”?这次下药不是没成功吗?
殷未却明白了:药性发作时,左耀捂着肚子脸色发白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显然,信息素紊乱对他和沈茁的影响是完全不同的,他事先也并不知情。殷未再次对这个世界的Omega弱势群体感到同情。
谁知道左耀会不会是下一个“沈柔”,世上会不会多出另一个“沈茁”。
村长沉默地起身去厨房做早饭,厨艺依旧是一言难尽。大家食不知味地吃了一顿,到底还是觉得左耀做得更可口。看着厨房里没用完的鲜嫩桑叶,叹气声时不时响起——大概也是真的没机会再吃他做的饭了。
这样过了三天。
村里孩子们逐渐培养起了勤奋向学的好习惯。殷未考察环境以后把村子纳入了公司养殖基地之一,免费赠送奶牛给村民喂养,收获的牛奶再检验购买回收。至于蚕桑,村里不缺心灵手巧又细致勤劳的人,缫丝纺织很快也能发展起来。
很多事情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连科考队员们的工作也有了进展,但也因此和村民们发生了冲突——
他们使用金属探测仪在村里四处寻找,到处都没有收获。兜兜转转回到第一天住宿的国师庙,探测仪试探性地往塑像上一扫,滴滴地响起来。
殷未闻讯赶到的时候,村长领着一帮村民和科考队对峙,他一把推开唐教授,那可是年轻的科考队员们敬仰追随的对象,小伙子们当即就怒了,几天以来吃不好住不好的不满都爆发出来,“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们知不知道妨碍我们工作是什么性质,我们带着国家下发的任务”“不就是一尊破泥塑吗”之类的话脱口而出。
村长额上青筋暴露,撸胳膊挽袖子就要跟他们打起来,沈茁上前拦住,殷未则劝科考队冷静。
“你们刨人祖坟都面不红心不跳,还有什么在乎的!我们的神,在这上千年了,不准你们乱来!”村长愤怒地嘶吼着。
唐教授擦了擦汗,按着尚有余悸的心口说,“不是刨人祖坟,也不是要胡乱破坏。唉,考古是为了更好地还原历史啊……对了,小殷,你懂历史的,跟他们好好解释解释!”唐教授看见殷未,像找着救星似的。
村长忿忿地瞪着他们,“能有什么好说的!不听!”
忽然间殷未成了争论的中心,他无奈地摇摇头,问唐教授:“您总得先告诉我,你们在找的,到底是什么?”
先前只知道要找的文物是祭礼上的用具,是之前双人合葬陵墓里应有却缺少的,具体是什么,殷未一直不得而知。
唐教授迟疑片刻,说:“虽然我不敢百分百确定,塑像里被黄泥封住的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但可能性很大。”
“这些还是保密内容,但说给你们听也问题不大:墓葬中出土的碑文,上面写着,‘帝与国师合葬景陵,外镇双雄麒麟,内安眷侣魂魄。斯先君也,有德于躬耕,施惠于蚕桑……’墓中出土了皇帝御用的农具,但蚕桑相关的用具却缺失了。
按照已有考古资料,这位国师曾代皇后职权行亲蚕礼。”唐教授凝视面前国师塑像的宽大袍袖,“我想,失落的文物,很有可能就在这里了。小殷,我想这背后代表的,不仅是写实的历史,还是一段有温度的相守故事,等着讲述给后人听。你能理解吗?”
殷未久久地沉默着。
世界线的牵扯再次生动地展现在殷未眼前——沈琢世界里展览上失落的金钩礼具,大概就在眼前的泥塑里。
皇帝灼临终遗言被后人曲解,以为他想推崇国师亲蚕礼桑的功德,所以在这满植绿桑的村落里,留下这么一座,历经风雨面容模糊的国师像。
开,还是不开。
好像所有人都在等殷未的决定——村长眼看着他几天之内就让村子焕然一新,心底莫名地认同了沈茁先前的话——“殷未和国师是很像的”,所以他做出的决定,村长会无条件认同。至于沈茁,他凝望着塑像,眼前与梦境交织,他意识昏沉心里一团模糊,也希望殷未给他一个清晰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