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圣父受[快穿](58)
裴珏皱眉,两相对峙,明明自己比对方有显著的优势,却总是下意识觉得自己会输。
凭什么?会输给这样的家伙。
肩膀被不小心的过路人撞了一下,疼得厉害,裴珏脸上血色更淡,低声道:“师兄想做什么,我不会阻拦,但我还是希望师兄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又是这样的话。
最正确的一定是最好的吗?
殷未当然明白裴珏所指“最正确”是什么——和他结婚,殷裴两家成为利益共同体,不仅谣言会立刻消散,巨额的财富也会紧接着落入殷未名下。而裴珏本人,高智商长相好又专一,怎么看殷未都不吃亏。
但婚姻不应该是买卖。
至少殷未不希望它是。
“我已经找到这了,就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既然对方在医院里,我姑且愿意相信他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你——”
殷未定定地看向裴珏,这张斯文克制的面孔很少表露出强烈的情绪。但在另一个世界,他也会在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行动落败后怆然悲啸。由此可见,他不是缺乏情绪,只是眼下的一切并未触动他的核心利益。
他所追求的,都止步于自身的安全范围之内。不巧,这范围不能把殷未包括在内。
殷未对他没有半点悲悯了——皇帝灼在不到四十的年龄从容赴死,裴珏却因殷未的“不要”二字,以谋逆之罪长命——对他的同情已经足够了。
殷未长舒一口气,“举报的人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你,趁人之危,自以为摆出了优劣分明的两条路供人‘选择’,让我或者还有这个医院里那位,‘自愿’做出‘理智’的选择。看起来不算逼迫,你还是双手干净的君子绅士,但你得清醒清醒,这就是小人行径。我不会选你指定的路,那个人,也不用。”
裴珏看着殷未坚定的眸子,没有半点犹豫。他忽然觉得,和师兄就此分道扬镳,他从前不是这样,突然一切都变了。有什么东西,彻底地失去了。
殷未和沈茁没有多做停留,直奔已查到的病房。
没有多余的语言,两人的步伐那样同步,就像是本该如此。
裴珏肩膀皮肉的伤痛牵扯到心脏,好像,他是真的失去师兄了。
似乎,从来,也没有得到过。
家族里本就不支持他,说比殷家好的家族大把,何必浪费时间在冥顽不灵的人身上,但裴珏坚持,说不会有比殷未更合适的人。裴父意味深长地提醒他,家族联姻最不看重的就是感情,别陷进去。永远记得,犯错不可怕,及时止损就好。
亏损当然应该及早抑止。
但心动,多一秒都是恩赐。
裴珏紧紧咬牙,直到口腔里都泛起血腥气。
不行。
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永远、也不能放弃。
裴珏快步追上去,先于两人推开病房门。
“我给他们的,远比师兄你损失得多。要让他改口,代价太高。师兄,你确定还要继续不理智下去吗?”裴珏道。
殷未一眼望过去,单人病房病床上躺着瘦弱的孩子,十四五岁的模样,闭着眼,不知是昏迷还是在睡。
坐在床边,衣裳洗到发白,埋头在掌心的中年男人抬起头望过来,目光苍凉。
殷未瞬间明白,所有疾病都可以归结为穷。
——但穷,是很难痊愈的。
第33章 行善
现场抓住了造谣者,但殷未心情并不好。
扬言要把人暴打一顿然后送进局子的沈茁也讪讪地垂下了头,甚至在那个中年男人红着眼要给他们磕头时,把人攥着胳膊扶起来,从殷未兜里摸了纸巾递给对方——为什么是殷未的纸,问就是憨憨从来不哭,用不上纸巾。
“你这事做得……不地道……哎,你起来!”沈茁刚硬着头皮挤出一句,对方膝盖一滑,又跪下了,沈茁哪还说得出什么,只能无奈地望向殷未。
殷未抿着唇,没说话。
男人名叫徐大山,年过四十,对着几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下跪磕头,说不屈辱是不可能的,但现在不是顾面子的时候。
他求助似的看了面无表情的裴珏一眼,目光挪向殷未,紧张地吞咽口水。
裴总说过,事情是一定瞒不住的,对方也很有可能会直接找过来。但不用担心,殷家少爷是个极度善良的人。
人善被人欺,真他妈憋屈啊。徐大山一辈子没做过坏事,这个年纪反而坑蒙拐骗起来,抬手就使劲抽自己巴掌,“我不是人……我……我混蛋!”说着又是响亮的几耳光。
殷未目光暼向病床上,那孩子睡中不安地动了动,目光再移向裴珏,依旧是无动于衷的沉静。
沈茁呢,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