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上自己未来得及扣上扣子而显得有些散乱的西装,冲进了急诊科。
一进去,沈知渊就到护士台询问,“请问今天车祸受伤的伤者里,有没有一位姓盛的。”
“就刚刚7点多出的车祸。”
护士翻看记录,摇头,“伤者没有,死者倒是有一位姓盛的。”
沈知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护士再次重复,“伤者里没有姓盛的,死者有一位姓盛的。”
沈知渊浑身的力气在那瞬间被抽空,手脚也变得冰冷。
他连谢谢都忘了对护士说,失魂落魄地走到医院长廊的椅子上坐下。
明明已经暖春,为什么医院的椅子还会那么冰冷。
沈知渊盯着地面好一会,随后将头埋在双手里。
他不知道此刻应该做什么表情,巨大的悲痛压在心里,他哭不出来也无法纾解,只能任由它积郁在心头。
“沈知渊?”
沈知渊一愣,而后自嘲地想。
都出现幻听了。
盛北柠见坐在椅子上的那人没反应,又向前走了几步,确定是沈知渊,伸脚踢了踢他的鞋,“沈知渊,淮鑫连休息床都买不起吗你跑到医院来睡觉?”
脚被轻轻踢了一下的触感如此真实,沈知渊猛然抬头。
盛北柠就在他面前。
她的头发显然是已经整理过了,大概是没有梳子,仍旧有几根发丝不太听话地戳了出来,衣服上被擦拭的痕迹还未干透,她显然已经拿湿巾擦拭过裙子了。
即便遭受了一场车祸,她也依旧是精致的。
盛北柠看他失神的模样,“你什么表情?”
她双手抱胸,“少给我分点家产的愿望落空了?”
沈知渊摇头,伸手帮她把那几根不听话的发丝理好,黑曜石般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脸,“盛北柠。”
盛北柠又伸手摸了摸他刚刚弄好的头发,没好气地说好,“干嘛?”
沈知渊笑了笑,“没什么。”
车子是从右前方的马路撞过来的,盛北柠和司机都坐在左边,后座的盛北柠没什么事,只是司机当场昏迷,不过现在也脱离危险了。
肇事者是一名刚聚餐完的男性,在饭桌上被劝了不少酒,下了饭桌还要坚持自己开车回家,结果刚开出酒店没多久就撞上了盛北柠的车。
所幸那名男子没什么事,已经被警方带走调查了。
听到冯总助汇报的这些消息,沈知渊神色凌厉,“找律师过去,连带追溯劝酒朋友的责任,我也要一并追究,车子损毁的一切费用,以及司机的医药费,该他们赔的一分都不能少。”
冯总助默默给那些人点了根蜡烛。
淮鑫的律师团,人称必胜客。
将盛北柠送回家后,沈知渊离开了。
盛北柠忽然发现,最近沈知渊好像不怎么回来。
也就一刹那,盛北柠随后便将这个疑问抛之脑后、
她现在急需洗一个热水澡。
一天发生的事情过多,盛北柠很久没那么累了,洗完澡没多久便睡觉了。
晚上近11点,对睡眠环境音量要求极高的盛北柠被一阵开门声吵醒了。
敢在这个点开她房门的除了沈知渊不会有别人了。
盛北柠迷迷糊糊抓起旁边的枕头朝门口丢去。
枕头被沈知渊稳稳当当接住,轻轻放到了一旁。
盛北柠眼罩都不想摘,“沈知渊,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没有回答。
过来好一会,沈知渊的声音才在她耳边响起,“知道。”
一股酒气蹿进盛北柠的鼻子,她一把将眼罩摘掉,捏着鼻子嫌弃地看着沈知渊,“你还喝酒了?你出去!”
沈知渊答非所问,“盛北柠,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这脑回路盛北柠是没想到的,她定住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话洛,盛北柠被揽进了沈知渊的怀抱。
沈知渊身上的松木香混杂着酒味将她整个人包围。
他抱得很紧,紧到盛北柠没有挣脱的余地。
可她似乎,也并不想挣脱。
莫名其妙闯进来,再莫名其妙抱了盛北柠后,沈知渊又离开了。
仿佛他就只是想回来抱抱她。
沈知渊本人,在第二天醒来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干的事情后,已经把一只脚放在了阳台上,打算死了算了。
他竟然做出了如此粗鲁和大胆的事情?
盛北柠今天会提着刀过来吧。
思考过后,沈知渊决定先逃到宋时瑾家。
宋时瑾无语地看着整个人乱糟糟的沈知渊,嫌弃,“你这样子走出去,说你是淮鑫总裁淮鑫都觉得丢脸。”
沈知渊像没听到一样,怔怔地问宋时瑾,“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