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拉着眼前这个人的衣领问问,他将她当成了什么人?南疆女子是生性热情泼辣,可是人家亲近,也是双方看对眼了才亲近。
今日午后他分明才拒绝的她,说什么只将她当成妹妹,现在他却为了再确认自己的心思,来亲了她。
他为什么不问问,她愿不愿意给他亲?为什么要罔顾她的意愿?
崔思道看清了她眼中的泪,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将她揽进怀里安慰,而是平静道:“若是师妹介意,那我只能给你道个歉了。”
“你这样欺负我,很有意思吗?谁稀罕你的道歉!”
莫玉笙再也压抑不住怒火,她下意识抬手,用力朝崔思道脸上挥去,但离他脸颊几寸时,她又硬生生停住了。
崔思道垂下眼睑:“你为何又不打了?”
莫玉笙泪水滚落,她咬牙切齿:“你快滚,我厌恶你,不想碰你,也不想见到你。”
崔思道挺拔颀长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即他缓缓起身,嗓音更冷了:“再生气你也要用饭,不想见到我的话,你在自己院子里用饭,也是使得的……”
莫玉笙不可置信,做了刚才那样的事情以后,他现在又关心她做什么?
她忍不住拿起枕头,重重砸向了他的背:“快滚,我不要你管!”
背部被柔软的枕头枕头砸中,崔思道转身,将落地的枕头,随意捡了放在软榻上,随即大步离去。
莫玉笙握拳,重重捶床发泄后,她忍不住抱着双膝,埋头在腿上委屈的哭了起来。
她只觉得不可思议,师兄对她做出了这样的事,偏偏他还觉得自己没有错,觉得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事后竟然还能关心她,让她吃晚饭。
他越是轻描淡写的态度,越让她觉得屈辱愤怒的同时,也越发失望。
第3章
第二日清晨,红药满腹担忧的站到莫玉笙门边,她刚要开口,门却突然一下子开了。
莫玉笙已经把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她外面穿了件素蓝色的襦裙,头发只用了同色的发带和小簪子挽了双鬟髻。
她生得雪肤花貌,眉目如画,眼睛黑白分明,许是自小长在南疆山野,看人时眼里尽是纯挚清澈,显得她格外惹人喜爱。
红药愣住,不自在的问:“姑娘怎么就自己梳妆打扮好了?为何不叫我和绿萝一起伺候?”
关键是昨日王爷同姑娘吵闹得那般凶,她在门口守着都被吓到了。
姑娘当时可是气得连晚饭也没有吃,她方才还十分担心,要是姑娘心情不好,今日依然不肯吃饭要怎么办。
没想到现在,她竟然俏生生站在了她的眼前,好似忘了昨日的事情一般。
“不用你们了,我自己就可以做的!”
莫玉笙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朝红药甜甜一笑:“我昨天还没吃饭呢,现在饿得手软脚软。我也还没洗漱,红药姐姐能把水端进去,再给我送点吃的吗?你知道的,我等会儿还要出门。”
红药喜气盈腮,连忙应道:“欸!姑娘肯吃饭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连忙让人把温水送到房中,又让人端来早饭。
莫玉笙洗漱后,又擦了润肤膏,然后才坐到桌案边,拿起筷子开始吃早饭。
桌子上只有一个皮薄馅大,白胖圆鼓的肉包子,一个煮鸡蛋,以及一小碗白粥。
简简单单,实实在在,刚好是她能肚饱的饭量。
父亲在南疆隐居,为了他实现躬耕种田的田园雅趣,她和师兄早年也跟着他下地种田过。
不过可惜一片良田,被他们三人种得“草盛豆苗稀”。
一番辛苦后,父亲还是重操旧业,帮山民们治治病,靠着本有的家财过日子。之后他一直用这件事,告诫她和师兄能吃多少饭,就下多少米。
种地太难了,千万不要为了所谓的面子铺张浪费。
莫玉笙将早饭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才对红药道:“你们也去用早饭吧,等休息一盏茶的功夫,我整理完药材就走了。”
红药道:“我已经吃好了,可以和姑娘一起收拾东西。”
莫玉笙起身,将院子里炮制晒干的药材,分别按照常用到的小青龙汤、梅花点舌丹,以及解暑汤的方子以及寻常小儿所用的剂量,将草药包成药包。
她又将自己平日里做的止血散、小儿枇杷露、以及已经磨成粉,却还没做成八珍糕的材料收拾好,然后才对红药笑道:“终于收拾好了,我们依然坐马车去,顺带再去街角的铺子买点点心。”
红药连忙点头,叫人去准备马车。
莫玉笙同她一起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行驶到了街角,红药又下车买了点心,然后重新往慈幼院往去。
大肃朝以前有只有孤独院,是官办的机构,专门收纳孤独无依的老人。现今君主年幼,摄政王代理国事后,便又新增了慈幼院,专门收纳弃婴、孤儿、以及年幼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