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柳一江淡淡的说,双眸出神。
“小姐,你不是说想去见小姐娘亲么?我们去找相爷吧。”
“嗯,走吧。”
一路风景无心留意,柳一江停顿在书房门前。
“爹爹”柳一江单肩微倚在门框,看着在书案前忙碌的柳相出声。
“怎么了?江儿不开心。”柳相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恹恹的柳一江询问。
“我想去见见娘亲。”柳一江向着柳相走去。
“见、见么?也好,爹爹带你去。”柳相有些惊慌,竟将墨观带翻。
“嗯。”柳一江看着难过的低眸。
“为何这么伤心?”柳相不管翻了的墨观,摸着柳一江头问。
“我?我不知道。”柳一江神色迷茫。
“呵呵,江儿啊。别伤心,逝者如斯我们开心的怀念如何?”柳相环抱柳一江摸着头安抚,自己却在柳一江看不见的地方,神色茫然悲拗。
“爹爹。”你明明也很伤心,我都看出来了。
柳相放下一切事物,带着柳一江驱车青微观。
青微观落座在上京安山山内,上山的路曲曲折折,风光淡雅入画。天上太阳的光斜斜打下一片阴影,阴影里的就是磅礴肃静的青微观。
“道长。”柳相看着在山脚凉亭等着他的国师拘礼,朝堂之上称国师,朝堂之下唤道长,柳相忽地想起国师受命之时说过的话,青诃竟然已去十八年了,明明她极少展露的笑颜就像是在昨天。
“相爷,想必这就是天命之女了。”国师笑看着站在柳相旁边的柳一江,后者神色淡淡的向他点头。
“嗯,我想带她去见见青诃。”柳相抚着柳一江的头发,说话像是叹息。
“天命如此,相爷也莫介怀了。”国师转身伸手示意随我来。
“呵呵,经久不见道长倒是已参天命。”柳相有些自嘲。
“两位随我来。”国师笑而不回。
安山阳光隐隐,透过树木打在青石墓碑上,伴着风像无数个精灵围着墓碑起舞。
“为何娘会葬在青微观内?”柳一江盯着墓碑上的姓氏出声。
“江儿,你娘是当时的神女,因动情于我受不住神力馈赠而魂消六道。”柳相不自觉走近墓碑,颤抖的手到底是抚上墓碑。他已经许久不曾想起她了,久到像是弥留老者回忆一生。
“人真的有轮回么?”柳一江侧身盘膝坐在墓碑旁,看着柳相忽地走神。
“她告诉我,有的。”柳相的记忆里有个凛冽的女子一本正经,“天有天道,人有轮回。你别不信,纠葛越深,道便倍失。”他真的,有许久许久不曾回忆了。
“那她消散会以怎样回归?既然是有轮回的话。”柳一江侧头靠在墓碑上。
“青诃。”柳相陷在回忆里呢喃,忽略了周遭一切。
“国师,现在的神女是谁?”柳一江看着站在墓碑前方的国师问。
“异域之女,柳姓一江。”国师看着墓碑又看向柳一江。
“异域?”柳一江疑惑,头微微晃动。
“是的,你属于这里,又流失异界。”国师捏着手里装着玉扳指的小盒子,上面符文篆刻,流光隐晦。
“我不明白。”柳一江神色满是疑惑,记忆像层沙子细细碎碎,看不出什么。
“往后,你总会明白。”这戒子会让你明白的。
“那娘亲,仅仅是因为动情,就遭此劫遇么?”柳一江不忿。
“万物生之章法,乱来,自有惩罚。”
“乱来?动情就算乱来么?这天下经久相颂的不都是情么?”柳一江猛的站起。
“这是你一直在寻的戒子,它会告诉你答案,万望一江姑娘到时可以顾念天下芸芸众生,本道也该闭关些时日了。”国师对她温和一笑,将盒子弯腰递给柳一江,做拘一礼,转身离开。
“寻?戒子。”柳一江回礼,拿着盒子看见记忆里的自己沉溺在深水里,又闪现在郁郁的树林里茫顾四周,记忆里的人像她又不像她,身影冷冽戒备,还有奇奇怪怪的衣物,还有青红光缠绕的青铜巨鼎。
打开盒子,是一枚翠绿的玉扳指,纹路印着光线像是活的一般,柳一江食指穿起戒子,对着光线一看,脑海里猛的炸出画面,飞快闪现又什么都看不清,太快了。
“父亲?”柳一江将戒子举到柳相面前,歪头疑惑看他。
“江儿,你为何面容如此像青诃?”这疑惑从她站在他面前,喊他爹爹开始就在他心里了。
“我是父亲的女儿啊,不像爹爹和娘亲才奇怪吧?”柳一江蹭蹭柳相放在自己脸上,微凉的手。
“是、是啊,江儿说的有理,倒是爹爹的不是了。”柳相微惊收回手,笑笑轻拍柳一江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