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凤辞伤得还蛮重的,腹部流了很多血,像是被人正面戳不及防刺伤,不会是认识的人下的黑手吧。
隐约感觉事情不大简单,而且有说不出的缘由在内。至于是什么,叶欢自认不聪明,猜不出来。
一连几日,叶欢都没听到任何消息。而凤离自从凤辞出事那日后,人也不见了。听萧决那边是说,凤离有事先离开了。
叶欢觉得凤离的离开肯定是和凤辞有关的,便让青霜去问了。
青霜去了萧决的住处。
萧决正在指导凤仪画地图。
青霜偷偷瞥了一眼,凤仪拿笔的姿势都有些发抖,画得更是一言难尽。
地上已是大堆的废纸团子,然而成品还很次*。边上指导的萧决,气得脸上的胡子都是炸起来的,表情更是怒不可遏,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铁戒尺。
凤仪有一点出错,他就在桌子上敲一下,吓得凤仪背都不能曲一下。
青霜上前向两人行礼,“青霜见过太子殿下,萧太傅。”
凤仪抬头,看了眼低头垂眉的青霜,只觉得那蝴蝶面/具碍眼,伸手去取,青霜下意识后避,头低得更深了。
没得逞,凤仪倒也没恼。“起来吧,平身。”
“谢太子殿下。”青霜仍是低着头起身,头上的玉步摇轻微颤抖出声,惹得凤仪又看了她一眼。
从未正眼瞅过任何一个女子的凤仪,多看了几眼。
明明穿着打扮都跟粗汉子差不多,皮肤倒是挺白,也比一般女子更高个一些,肩却极其细窄,确实有女子的纤细。
发髻随意挽了个中髻,边上插了只坠了两颗珍珠的白玉步摇,无其他饰物。
他心里似有定论,下笔的时候更自然了些。“你过来,应该是来找萧太傅的吧。”
青霜点头,应是。
她不敢说多了,毕竟亲眼见过凤仪杀人,这位儿主这会儿是在萧决在,才这么平静,换了平时肯定不对付。
凤仪终于有借口摆脱萧决了,忙不迭地收拾笔墨,抱着东西就朝外走,头也不回地朝萧决摆摆手,“老头,本宫明天再交作业,先走了啊。”
几乎是夺而出。
萧决一个眨眼功夫,凤仪就跑得人影都不见了。
“呼——”凤仪走得够远了这才停下,一拳打在雕花木窗上。“死老头,本宫终有一天要收拾你!”
侍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他神色又灰了灰。“你确定?真的跑了?”
侍从低头。“真跑了——”
凤仪抬头,眼眸里一片血红色,闪烁着危险光芒,放在木窗的手微曲,青筋徒然暴起,“本宫就说他当时怎么那么有底气跟本宫说话!他倒是个人精,命又长。跟他一样都不过是卑贱的奴才而已,拿什么跟本宫对抗。”
“那接下来殿下怎么做?”
“回了离国再说吧。”
“是。”
凤仪朝前走,走了两步站定,突地回过头来,抓住侍从的衣领问道,“那个叫青霜的,是不是全名叫凌青霜?”
侍从说是,诧异地看向凤仪,“殿下是觉得她有什么问题吗?”
凤仪摸了摸下巴,“她倒是没什么问题。”下一刻,他抬头看向侍从,那眼神很凌厉,话锋渐渐变冷。“凌家倒是在江湖上有些势力,可以为本宫所用。”
侍从吃惊,“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凤仪笑了,笑如历鬼,再次抓住侍从的肩膀,抓得很紧,侍从有些吃痛。
“父皇不是一直嫌弃我玩物丧志,做事不正经吗?那就看他看看好了,本宫娶了凌家的大小姐,他凤离若是再敢在本宫面前张狂,也得看看自己的本事不是?”
侍从听后,宛如呆滞,显得非常震惊。他在原地愣了愣,凤仪已经笑着走*了很远了。
历来江湖和朝廷是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若凤仪真的动了陛下的逆鳞,到时候的后果不堪设想。
他急忙追上去,企图劝住凤仪。“太子殿下,万万不可。这样陛下会更厌弃您的,别这样——”
凤仪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只觉得侍从碍眼,走得更快了。
————
幽静崎岖的小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着,驾车的车夫已经很小心了,但道路不平,仍然是让马车有些颠簸。
淡淡的血腥气逐渐消失在静谧的空气中,四周虽静,赶车的人却万分小心。
道路很窄,险险擦过车轮子的边缘,再窄一分就得擦到悬崖边上。
车夫是个四五十岁的壮汉,肩宽膀圆的,即便是如此,额头也是起了一层汗。
可见这条道走得有多难。
装饰华美的马车内。
贴了软绒的车壁上靠着神态疲倦的凤辞,依然穿着那身扎眼的红衣,腹部微起,露出一点白色的绷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