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的掌心宠(107)
“公主问臣记不记得一别两宽,那臣问问公主,可还记得您说的那句白头偕老?”
新婚晚,月儿弯,暖香燃,红浪翻,少女描着少年的眉眼咯吱作笑,声音如银铃般清脆。
她勾着他的脖子仰头贴向他,字字念在他耳边,“憬舟,无论那你愿不愿意,你这辈子都是本公主的人了。”
“简单来说,咱们得白头偕老,你必须得答应。”
半刻后少年亲吻了她的额角,柔声回应:“好。”
月光洒在少年的眉眼上,在少女看不到的地方,少年的目光柔和又坚定。
“我不记得了,祁大人忘了就是。”姜昭昭强硬地回道,眼底渐渐湿润,她吸了口气将情绪再次压了下去。
她怎么会不记得?她那时候多喜欢他呀,她跟父皇说她一生只要祁憬舟一个儿郎,她父皇点头跟她说若祁憬舟待她不好,他便诛祁憬舟九族。
后来俩人发展成那样,外界说皇家开始欺压祁家,她怕她向父皇说了,祁憬舟只有死路一条,故而有了和离书。
谁想他不同意,战事起,冰冷的夫妻关系一拖再拖,三个月的混战她未曾收到他的来信,再见时是她得知了他安置外室的消息。
白头偕老,年少时她以为得了一个人的身,他的心也早晚会属于自己,白头偕老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就连她跳墙时,看着他冒着大雪疾驰而来,她想的也是,就算他的心不属于自己,他们也算一起白过头了。
现在想想,是她愚笨。
“忘不了,昭昭。”祁憬舟重复了一遍,“忘不了。”
她的一句白头偕老,他记了两辈子,要他怎么忘。
“那你还喜欢我吗?”他枕在她的肩上,喃声问。
身体又冷又热,祁憬舟强忍着晕过去的生理不适,小心翼翼地问出话。
姜昭昭听到他的话就是眼皮一跳,她快速地说:“不喜欢了。”
“可以松开我了吗?”
她试着挣脱开,下一刻却被人抱得更紧了,祁憬舟不知发什么糊涂,跟她斤斤计较起来。
“你骗人。”
这话带着软腔,同昨晚半夜他烧糊涂那会儿一样,姜昭昭心中警铃大作,全身心都警惕起来。
她又说了一遍:“祁憬舟,松手。”
他不理她的话,“你不喜欢留着我赠你镯子的纸条干什么?怎么不一并还给我?”
一生一世一双人,红底黑字,像极了喜帖。
姜昭昭:“……”
她思索了一番,才想起他说的那张纸条被茶水打湿,她就扔纸篓里了。
现在早已不知所踪。
“我扔了,还不了。”
“我不信。”
“……”
她确认了这人又开始发高烧了,除了高烧能这副模样同她拌嘴,其余时候要不就是虚情假意似地、要不就是彬彬有礼地三句里有两句都称她公主。
“我听见你的心跳乱了。”
“……”
他的耳朵贴着她脸,哪里听得心跳声?姜昭昭自认为她的心跳很平稳,对于说胡话的人没有一巴掌推开就是她最后的仁慈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怎么能把床也拆了呢?”
“……”
尽管姜昭昭在生他的气,什么气都生,甚至气的心疼,此时听到这句话也不得一愣。
再次惊叹于祁憬舟满嘴胡话的厉害——这人发烧了真就不害臊吗?
这句话槽点之多让她不知从哪里反驳。
“你听好,我们不是夫妻,我也没想跟你吵架,只希望我们放过彼此,还有你不要仗着你发烧什么胡话都说。”
姜昭昭话音刚落,她的耳垂就被人轻轻咬了一下,而她下意识地就浑身一颤,指尖蜷缩。
“你才胡说。”
祁憬舟记得她的耳垂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他一咬她就泄了力气,他才不要听她说这些胡话。
“祁憬舟,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了,“你在干什么?”
“我在求夫人的原谅。”
“……”
姜昭昭觉得自己又被他绕进去了,她迟缓了片刻定下心神,说:“我不是你夫人,你夫人早就跳下城墙摔死了。”
“而现在……”
“你面前的我,你说要看着我嫁给他人,那么我也是他人的夫人,不是你的夫人。”
祁憬舟这时候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皱眉说:“以后我不说了。”
“你说不说都一样,咱们的夫妻恩怨早被斩断了,你也休想拦着我去找我的新缘。”姜昭昭冷漠地道,她硬邦邦地补充:“你放心,这辈子我也不会拘束着你,倘若你迎娶别家的姑娘,我也一定鼓掌相贺。”
她一定不会有丝毫的难过,他怎么样再也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