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万人嫌后我被独宠了/恶神(29)
“要我说,这扶南国主真不是个东西,水神大人要不是因为他能落得如此下场?他既没有那副冰心赤胆,磐石情意,又何苦要去招一个不死之身的神明呢?你说是吧?”
话音一转,斜睨着容问,“——鬼神大人。”
神的寿命太过漫长,爱和恨都只得那么豆大的一丁点,于是这豆大的一丁点在这无尽的时间中就显得尤为重要,一颗心双手献了就要记他千年万年,碎了亦是要痛个千年万年。
不待容问回答。明知截口接了句:“这时候你说这个做什么?”
狐疑看向慕同尘,心里补了句,你摆龙门阵好歹也看看时机吧?
慕同尘转过来,嬉皮笑脸地看了他一眼,随口说:“我玩儿的。”再睨向容问,等着他接话。
容问这刻突然抬起了头,眼眸温柔流转,看着明知,一笑,转向慕同尘,
“雪神大人说的不错,”面上笑容未减半分,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隐约透着几分晦暗,“不过区区十年而已,不足窥人心,我若是喜欢一个人,便千年万年也心甘情愿。”
他话说完,眼眸直直盯着慕同尘,二人都在笑,可空气却似有几分凝滞。
明知一时间看不明白这一个真狐狸和一个比真狐狸还要精的人在打什么哑谜,但感觉到气氛突然的凝滞,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正欲说点什么打个圆场。
慕同尘却哈哈一笑。
“如此倒是我多虑了,那我便祝你早日如愿。”
容问莞尔,颇为有礼地一拱手,“多谢。”
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明知听得有些牙疼,不禁吸了口气,“我说,您二位在这猜什么谜语呢?让我也猜猜呗。”
慕同尘听他言语,颇为怜悯地看他一眼,走上前,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两拍,边摇头边长叹了一口气。
略过他,手揽上容问肩,嬉皮笑脸地说:“鬼神大人,你看这幻境可有什么破解之法?劳驾。”
容问向前略看一眼,“不敢当。”客气地回他一句,若无其事地拂开他那只手,走到明知旁边,笑着说:“大人借力一用?”
未待他回答,似料到他不会拒绝一样,容问上前不由分说地扣住他戴银环的那只手,高大身形把他全笼住,阵阵呼吸擦过他耳际,“用全力,大人。”
那阵呼吸很轻,羽毛似的相触即离,带着他声音浸了水,无端勾起一阵无法形容的痒意。
明知从对慕同尘的郁闷中倏然回神,半边身子都僵直了,强压下想去揉揉耳朵的手,略偏头躲开,依言凝了十分神力在与容问交叠相扣的那只手,
“如何?”
感到他神力汇集,容问微一笑,“足够了。”侧头向慕同尘,“雪神大人,劳烦退后一些。”
慕同尘边咂舌边连退几步,眼睛不住地看前面两个交叠的身影和那只分外惹眼同样交叠的手。
看那条黑色身影,心说,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活了几千年还未见过如此明目张胆的人。
看那条白色身影,心又说,棒槌果真是棒槌,活了几千年还未见过如此迟钝的人。
一时间心头万般滋味,万般杂陈,抬头望天,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多余的,容问扣着明知手,似擦去窗上雾气那样往前虚虚一拂,看似轻如羽毛,却凝了两个神的十分神力。
随他们动作,两股神力胶凝做一股以雷霆万钧之势破风而出,卷起地上无数飞花,似一阵雪白的风,细细密密织成一张白色大网,扑向那方宅邸。
到那宅邸跟前,一声闷响后,花瓣纷纷扬扬而落,突然静了。
三人面色齐齐一变。明知凝神蹙眉,嗅出点危险意味,不禁扣紧了赦罪。
一瞬后,宅邸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碾压一样,咯吱咯吱响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尖利刺耳,像是有无数只厉鬼同时尖叫痛哭。
慕同尘忙捂着耳朵,嘴里骂道:“这他妈的又是什么情况?!”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明知捂着耳朵,只看见他嘴唇开合眉头紧蹙,怎么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这时候,圈在三人周围的狐火也似受了惊下,半明半灭,虚晃几下,“呼”的一声过后,四周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自剩下阴森诡异的响动一刻不停地折磨着三人的耳朵。
容问应顾不暇,没有再将狐火重新燃起,他在黑暗中探出一只手堪堪抓住明知,重重一握。
他觉察到容问的意图,又凝了十分神力在掌中。容问不多言语,抓着他手又是一挥,这道力更胜于前,击在那宅邸上发出一声巨响。
咯吱声突然停了。又是一静,宅邸化为无数齑粉随还未落下的飞花,卷做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