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偏执黑化男神+番外(125)
她们穿着同一式样的白色无袖V领棉布连衣裙,从头到脚都被洗得很干净,哪怕面容苍白了、身材消瘦了、眼眶哭得红肿了,依然不染半分污秽。
她们都有一双惊惶的眼。
有的人小声啜泣着,有的面色麻木而空洞,像是早已认了命。
很快,“叮铃啷当”的声音响起,门口传来开门声。
那些女孩子下意识地在笼中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瑟瑟发抖。而进来的人,温柔而斯文地微笑着,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问她们:“今天,谁来陪叔叔玩?”
耀眼的光透过窄窄的木窗格打在他脸上,令他俊美的五官沐在光条里,一道明一道暗,光影在他脸上交织,宛若能妄定生死的邪神。
女孩子们瑟瑟发抖,像是被驯化的羔羊,再害怕也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和念头。
而谢腾飞,气定神闲地,一步一步走近一个囚笼,打开上面的锁,偏头看过来,温和但不容置疑地命令:“给我看着。”
而后,通过谢如琢的眼睛,阮糖看见,女孩子驯化地趴在窄窄的钢丝床上,洁白的棉布裙碎裂成片,在这阴冷的、光阴交织的空间里无力飘落。
钢丝床“吱嘎吱嘎”地响起。
“啪啪啪”的拍击声中,是女孩子压抑的哭声。
渐渐地,那哭声变成沙哑而凄厉的惨叫。
少女的躯体似破布娃娃一般横陈,五官因窒息而扭成惊惧的模样,紧缩的瞳孔散开,柔美的面庞上,被刀子一瓣一瓣雕出艳丽的红梅花。
男人的愉悦散在空气的腥膻里,面上斯文的笑,依旧是能轻易蛊祸任何人的模样。
毫无疑问,谢腾飞就是红梅杀手。
谢如琢的手松开,阮糖翻躺在一旁,大脑有些当机。麻雀和知了的声音,将她脑袋中的乱麻搅成一团,当真是剪不断理更乱。
这个事实,几乎推翻了她先前的所有猜测。
李小婉和谢如玉到底是怎么死的?
谢腾飞又为什么要选择那些目标去陷害谢如琢?
可是,既然红梅杀手是谢腾飞,他为什么会死在这个夏天?
阮糖圆圆的脑袋一偏,看向谢如琢年轻稚嫩的面庞。
他,又是怎么在全家灭门的状况下幸存的?
冥冥之中,阮糖有一种预感——这种种难以解答的疑问,将一一揭晓,发生在她生前那个世界的事,也在这个世界里迫近。
不远了。
“你在看什么?”谢如琢的声音平淡冷静,仿佛并未受到那些记忆的困扰。
阮糖轻声说:“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来到这里的任务,到底是让你做一个好人,还是让自己学习做一个好人,到底是来拯救你,还是拯救我自己?”
两下的沉默里,阮糖像从前一样天真无邪地笑了笑,“我乱说的哦。”
稚嫩的嗓音带着讨好,“我只是一只代号为草泥马的AI系统,是没什么感情倾向的啦。所以,我肯定不是坏人!”
它单蹄握拳,信誓旦旦,“我就不是人!”
无声之中,谢如琢有些怔忡,旋即,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的,“嗯。”
他起床换衣服时,阮糖跟在他脚边,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脚尖,再看看他,看看自己的脚尖,三瓣嘴动了动,眼神像小鹿一样的灵动。
“你想说什么?”他问。
很少有人会问阮糖在想什么、她想说什么,除了谢如琢。因为问=在意,不问,是因为无关紧要。
她偏了偏喜感的小脑袋,望进谢如琢的眼里,仍是一派天真无邪。她舔了舔自己的三瓣嘴,轻声说:“我做了你这么久的系统,感情已经很深厚了。假如要在他们死和你死之间做选择,我希望死的是他们。”
“做个好人”的任务不知道何时到尽头,什么程度才算完成(她通过后台反馈程序问过主系统,主系统说时间到了她自然会知道)。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话音落下,她羞愧而茫然地低了头,“我是不是很恶毒?”
谢如琢皱了皱眉,说:“恶毒只是一个相对概念,在不同人心里有不同标准。你是不是恶毒,不该问别人,要问你自己。”
他顿了顿,又说:“这不是恶毒的问题,是选择的问题。每个人内心都有偏向,有偏向就有选择。有时候,甚至是没有选择的,人只能被发生的事推动向前。”
阮糖抬起头看向谢如琢,过去这一年多,他的身高抽竹拔节,直接蹿了十几厘米,直逼一米八。
然而面容还是少年的青涩稚嫩,神情一贯冷冷的,并不因年纪小而怀疑自己的话是否正确,也不因年纪小而张扬轻狂。
而是犀利的、毫无掩饰的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