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椿眼疾手快一把抱住男子的胳膊:“等等等等,锦衣卫大人,你看这荒郊野岭的,你就捎我们一程呗。”
菲莹下巴都快惊掉了,小姐,小姐这是不要命了吗!锦衣卫手段残忍暴戾,是非不分,万一对方一个不快活,手起刀落,小姐岂不是完蛋?
男子想要甩开迟椿,奈何她整个人就挂在他身上,推都推不开半分,他眉宇间已经有了不耐之色:“趁我还没改变主意,松手。”
“就不!”迟椿脸上没有任何退缩的神色:“你就放心将两个弱女子丢在此处,自己离开,未免也太冷血无情了。”
男子微微抬眸,表情一闪而过的不屑。
迟椿也反应过来,冷血无情这不就是为锦衣卫量身定制的词汇。
男子没有耐心,使了几分力,终于挣脱了迟椿,将两人拎到马上,朝着马臀抽了一鞭,马便朝着前方飞驰而去。男子独自使用轻功,朝着迟府府兵的方向追去。
迟椿见自己没能阻止他,情急之下回身朝他喊了一句。
“岑故!”
男子似乎没听见一般,轻盈的身姿消失在树林深处。
迟椿咬紧牙,笃定是他。
即使上一世只是在宫宴上,隔着众多大臣远远的看过一眼皇帝身侧的岑故,她也记到如今,确实惊为天人,他这样的好样貌随便一人见到都难以忘记,何况他还算是让迟家蒙冤的帮凶,是她的仇人。
第3章 重回迟府
马匹将迟椿和菲莹驼到迟府门前。
迟椿刚下马,裙摆都没来得及提就飞奔进府。
“爹娘!快将府兵召回来,岑故他……”
“跪下!”
迟椿被吼得愣住了。
才发现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堂前,父亲眉头紧蹙,指着她的手指都在颤抖,声色虽厉,更多的还是心疼,兄长原本还急的来回踱步,见她回来脸上喜色难以掩饰,而母亲似是垂泪过,见她回来激动的想要上前。
前堂的最中央,头发胡须都快白尽的祖父坐在那儿,看着她,眼眶泛红。
夜已深了,迟府一家人还在为了等她,聚在这厅堂中,头发花白的老人,彻夜难眠的父母和提心吊胆的兄长。
迟椿感觉鼻子突然一酸,热泪盈眶,屈膝跪下。
这一跪,不仅是跪为她担忧的亲人,更是跪上天能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让她能够再尽上一世未尽的孝道。
母亲想上来扶她,被父亲制止。
“你知道错了吗?”
迟椿垂着头:“女儿知错。”
没想到迟椿能那么快就认错,让迟奕这个做哥哥的都有些措手不及。
自己的妹妹,他可太了解了,一直就是宁折不屈的性子,决定和段辰私奔时那不顾一切,几次三番哀求于他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莫非是在段辰那小子那儿受到了什么刺激?
“那你可知你错在哪儿了?”
“女儿错在不该受人诱拐,与其私奔,让迟府蒙羞。”
迟奕错愕,这和出去时候的迟椿,简直判若两人。
迟父冷哼一声:“既然要认错,就在这庭院里好好跪着想想清楚。”说罢,满脸怒气拂袖而去。
母亲见父亲走了,忙过来蹲下身要扶她起来:“椿儿,大晚上的地上凉,快起来,你父亲就是在说气话,快回屋休息去吧。”
迟椿摇摇头,拍拍迟母的手安慰道:“娘,是椿儿知错,自愿受罚的,您快回房休息去。”
迟母还想再劝,却被堂上坐着的老人叫住:“小婉,既然她执意要跪,就让她跪,你先回屋休息。”
长辈已经发话,她也不能不遵从,虽然仍是不放心,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被侍女搀着回房了。
整个前堂只剩下迟椿,迟奕和祖父三人,祖父看着跪在地上的迟椿,起身叹息着打算离开。
迟椿却没忍住,喊住了他:“祖父!”
语毕,她左手按右手支撑在地,缓缓叩首,行了一个很正式的跪拜礼:“祖父,是椿儿对不起您,让您担心了。”
面朝地面,泪水忍不住的滚落,一想到如此关心疼爱自己,撑起整个迟家的祖父,前世被弹劾枉结党营私,蒙受不白之冤而死,自己却无能力,就觉得愧疚不已。
迟骢停住脚,终是摇摇头离开。
迟奕上前,不拘小节的撩开衣摆,在她身侧就地而坐。
“椿儿,你怎么又回来了?”
今日傍晚时分,她收拾行礼带着菲莹,想从迟府侧门溜出去时,被也正从侧门偷偷溜回来的迟奕抓个正着。
询问时,迟椿眼神闪躲支支吾吾,说自己要出去一趟,迟奕一眼看出端倪,逼问后,迟椿竟然不惜以死相逼,让他放她离开。
“大概是觉得不值得,想开了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