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当徒弟你却……(88)
陆灼霜还不知婆娑花竟这般好养,登时眉开眼笑:“既如此,我再去折几枝回来,可别说,这小花生得还怪好看的,插一束放房里还能当夜灯用。”
伏铖一大早守在门外,就是为了哄着陆灼霜留下这枝花,又岂会料到她的思维竟这般跳跃。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忙起身,道了句:“师父!”
正要下湖去捞花的陆灼霜不禁回头,瞥他一眼:“怎么了?”
伏铖纵有一千句一万句话想要对她说,却也只能藏在心底。
他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个狭长的锦盒放入陆灼霜手里。
时隔三年,他终于又送出了一份正式的礼物。
它本不该这么早出现在陆灼霜眼前。
伏铖的计划已彻底被打乱,可这又能怎么办?
不待陆灼霜开口说话,伏铖已伸手打开锦盒。
盒中卧着一根白玉雕琢而成的簪,簪头造型很奇特,是个中空的圆肚小花瓶。
陆灼霜恰巧识得此物,颇有些惊喜地道:“你从哪儿弄来的花瓶簪?”
花瓶簪流行于元宋时期,宋朝簪花盛行,不论男女都酷爱戴花,可若直接将鲜花簪于髻上容易勾乱发丝,渐渐的,就演变出了这种中空,可用于插花的花瓶簪。
伏铖垂着眼睫,答得很随意:“路边随手买的。”
他这话说得可就假了,陆灼霜也曾想过要买支花瓶簪回来堆着,都找了十来年,也没找到一款类似的。
虽不知他这花瓶簪是怎么来的,陆灼霜看破不说破,笑着与他道了声谢。
果然,有了新鲜玩意儿,陆灼霜便不再想着要去摘花。
她往花瓶簪中注入水,再将那枝据说是与自己有缘的婆娑花折断一截,插入花瓶中,意想不到的合适,即便是将簪身倒过来,瓶中的水也不会流出。
陆灼霜得了一支别致的新簪,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伏铖目光在陆灼霜空空如也的髻上停留半刻,又道:“师父不如试着将它戴在头上。”
陆灼霜果真进屋去戴发簪了。
她从前总嫌弃伏铖做的那根木簪不好看,而今倒对这支花瓶簪喜欢的紧。
伏铖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时不时看两眼被陆灼霜戴在头上的花与簪。
师徒二人又坐在了一起用早膳。
早膳依旧如昨夜的晚膳那般精致且寡淡,陆灼霜嚼完最后一口糕点,突然问了句:“你们筑基期的比斗何时开始?”
伏铖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饭,一边道:“一个时辰后。”
陆灼霜点了点头,又端起桌上的温茶抿了一口:“我对你没别的要求,夺个筑基期魁首回来就好。”
她说得其实是玩笑话,也没想过伏铖会当真。
伏铖嘴角又向上翘了翘:“好。”
这次比斗的场地设在湖面,倒不是让人飘在水上打,而是湖底藏了个神奇的阵法,能在一瞬之间将湖面的水冻结成冰。
比斗的擂台早已搭建好,七七四十九个占地约两百平的方形擂台整整齐齐地被码放在冰湖之上,瞧着还挺壮观。
这次,太阿门的独孤铁柱因身子不适没来,金丹期魁首也不知会花落谁家,练气期与筑基期倒是每年都轮着换人,不似金丹期那般,几乎年年都被太阿门的独孤铁柱霸占。
为此,甚至还有人偷偷设了赌局,来赌今年的金丹期魁首究竟是谁。
陆灼霜戴着幂篱缓缓行走于冰湖之上。
许是大家都忙着谈情说爱去了,前来围观的年轻修士比想象中还要少,她都围着这冰湖走了大半圈,也没能寻找一个入得了她眼的男修。
不知不觉间,陆灼霜竟已走至伏铖所在的擂台之下。
许是台上对峙的两个少年都生得格外好看的缘故,围在这个擂台下观战的女修明显比其他擂台多出数倍,陆灼霜好不容易才挤到前排,险些挤掉了她戴在头上的幂篱。
高台之上,红衣少年正在收剑入鞘。
这一战,他依旧赢得很轻松,不过短短十招,就已逼得对方丢盔弃甲。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又有一人带头往台上扔花,且拔高了嗓子在喊:“伏铖!伏铖!”
这一声吼,犹如引燃了爆竹的火星子,场面突然就失了控,其他小姑娘纷纷效仿。
有些小姑娘手中无花,又不甘落后于人,索性拔下发间的金银钗直往台上扔,若不是伏铖身手矫捷,怕是得被这些呼啸而来的金钗银钗扎成刺猬。
他一边躲避,一边在擂台上寻找着陆灼霜的身影。
机智如陆灼霜,才不会来蹚这滩浑水,她早就在场面失控前溜走了。
至于她家徒儿是否会受伤,这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指不定还能因祸得福,收获一个小女朋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