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下象棋的老眼昏花,还问:“哪个小宋?”
“就小宋,你管哪个。”老谢打两句哈哈:“老夏,将军了!”
众人又哈哈笑起来,谁也不去管什么小宋老宋了。
宋宏伟心情复杂的对米粒儿说:“谢谢。”
“谢我什么?”米粒儿面无表情:“倒是你,怎么出来了?”
米粒儿过来,并不是想帮宋宏伟避开那些探究的目光,她就是单纯生气和好奇,为什么宋宏伟这么快就出来了?
宋宏伟苦笑:“你还真是盼着我出不来,对吧?”
米粒儿没说话,用态度表明,她就是那么想的。
宋宏伟停下脚步,将身体隐在暗影里,谁也看不清他这个人,也瞧不清他的表情。
除了米粒儿。
两个人谁也不先开口说话。
沉默好久,宋宏伟颓然的往墙上一靠,缓缓蹲下去,捂住了双眼:“米粒儿,对不起。”
米粒儿愣住。
对不起?
是为樊勇和宋团结的所作所为,对她说一声对不起吗?
但是对不起若是管用,要法律干什么?
米粒儿看着这样的宋宏伟,突然觉着没意思。
算了,宋团结已经被执行死刑了,贪的那些钱也还回了棉麻厂,谢春兰也疯疯癫癫,被娘家接回农村。
宋家的今天,正是上辈子米家的结局。
上辈子宋宏伟送她钱和票离开鱼水县,她也想如法炮制,最后恶心对方一把,但摸摸兜,没带钱。
米粒儿叹口气,转身想走。
事情到这,就结束吧。
“米粒儿!”宋宏伟突然叫住她:“厂里,是不是来了一个姓周的女人?”
米粒儿离开的脚步,立刻停下,缓缓转身,看向宋宏伟。
他在监狱里,怎么会知道厂里的事情?
宋宏伟抬起头,已经泪流满面:“那个人,好像跟白文斌在谈对象。”
米粒儿:“……”
这个还真不知道。
不过跟白文斌谈对象,对米粒儿有敌意就能说得过去了。
宋宏伟见她不当回事,又说:“那个白文斌,突然变得古古怪怪的,还专门去监狱看我,说话颠三倒四,你……小心些。”
“说什么了?”米粒儿好奇了。
宋宏伟苦笑一声:“他说,贪污犯应该是你父亲,死的也是你父亲,我父亲接任厂长,我也不该在监狱里,你也不该这么风光,怎么全变了?”
“他还说自己不会认输,要低谷反弹,重回巅峰,这回有周家相助,肯定比以前混的更好,然后……嘲笑了我一番,大概是报我之前打击他的愁吧。”
“他嘴里那个周家,应该就是周在业父女,所以米粒儿,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估计要离开鱼水县,以后你自己一个人……”
他话语未尽就站起身,踉踉跄跄要离开,一副欲言又止难以为续的模样。
米粒儿气笑了,这是想临走在自己面前承情,想自己心善惦记着他,然后随着时间,将来有一天自己就会原谅他,说不定有事还能搭把手。
宋家的人呢,总是这样不磊落。
米粒儿拦住他:“哎,你以为提醒我两句,我就会感激你,原谅你们一家做的一切?”
宋宏伟身影一僵。
米粒儿说:“你们家今天的遭遇,都是因为你们的贪心,自作自受,就算我原谅,国家也不会原谅,并对你们做出了惩罚!”
“至于那个白文斌和周淼淼,我也不会感谢你来提醒的,我站得直行的正,所作所为问心无愧,根本不怕你们这些宵小之辈!”
米粒儿先于宋宏伟离开。
她无意纠结与宋家的恩怨,早就结束了不是吗?
只是她表现的很稳,但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
如果没猜错,白文斌也跟她有一样的奇遇。
奶奶个腿啊!
米粒儿不禁想骂娘,这就叫树欲静而风不止。
白文斌既然重生,总该知道这辈子一切变数从她开始,怎么就不吸取教训,还敢上来碰瓷。
还有,周家帮忙?
白文斌一个老爷们得了软骨病,没有女人就支棱不起来吗?
米粒儿心里很烦,她不担心自己,只担心米卫国。
因为这帮人,惯会阴谋诡计。
就说白文斌真的重生,他肯定还会拿那个金条做文章的,毕竟上辈子老米家真的抄出了金条。
白文斌给周家的举报信,只说自己包庇宋宏伟,却不提金条,估计是留着用到紧要关头。
至于什么是紧要关头,米粒儿懒得费那个脑子去想,有啥用啊?
反正金条已经藏匿起来,在老米家是翻不出什么来,她还是想想老米家的前途吧。
没道理张强、张翠荣等人她已经安排妥当,自己老爹却还是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