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亲眼见证楚浔饮下此酒,他都不会相信楚浔身份。
萧清毓体内蕴藏无尽法则之力,不知有多少人抢破了头都无法得到这许多,他可得替这傻孩子好好把关才是。
“你骗过我,你已不知几次和我说师尊的不是了。”萧清毓下意识回敬了一句。
啧啧,张口闭口都是他家师尊。
不过,噬灵藤的建议的确让他心动。
不仅是因着桃木酒的缘故。
还是因为鎏光城与这千鬼域,距离颇远,而桃花坞在二者之间,到千鬼域的距离与自万绝谷到千鬼域的距离几乎相等。
对应那玉佩之上,则是纹路正中地域。
更是因为,他与师尊外出这许多时日,无一日不在外奔波,而他无力时时护住师尊,便只能同师尊分离。
而桃花坞不仅和平安谧,更有桃花成林。
此时正值早春时节,桃林中盛景独绝,可堪与师尊一同,休憩一些时日。
……也算是他的一点私心。
“师尊,此去鎏光城距离尚远,我们不如便中途在桃花坞修整一二。”萧清毓面怀希冀,小心翼翼道。
“桃花坞?”楚浔沉吟片刻,疑惑道,“那里并无什么厉害妖兽,也未曾听闻有和奇闻异事,怎么想去那里?”
奇了,男主的性子他是愈发摸之不透了。
原著里的萧清毓,分明杀伐果决,追求无上道法,除天下苍生与至高仙途之外,无物可以入他的眼。
在楚浔看来,桃花坞这等休闲之地,实在与萧清毓八竿子打不着。
“我们虽不过出游月余,我所得体悟却比从前多年修行更多,”萧清毓斟酌道,“而今已快到极处,弟子欲找个和平的所在,沉淀一二。更何况,师尊陪弟子这许多时候,若不休息一段时间,身子该要吃不消了。”
“若是在他处,弟子怎敢放任师尊在外而独自闭关潜修?”
这理由倒是与楚浔对萧清毓性子的认知相符,萧清毓难得对他提出什么要求,楚浔也乐得应允。
“是为师考虑不周,你本就在化元巅峰,时时都可能结成金丹,若只知吸纳而不内化于心,结丹后便要根基虚浮。”楚浔微微颔首,已是允了。
“多谢师尊!”萧清毓眼角有些喜意,语气也轻松许多。
有这么高兴么?
楚浔心中一哂。
“此去既然路远,你也别再驭使仙法了,丹翅鸟可不是白买的。”楚浔轻笑一声,将萧清毓的被风吹散的发丝拢到耳后,抬手将丹翅鸟自御兽牌里释放而出。
丹翅鸟悬停于二人身畔,楚浔先一步上其背脊,而后一如先前萧清毓所做那般,伸手邀请。
“先前毓儿还说起幼时为师御剑载你之事,如今时过境迁,为师已是不能……”楚浔轻叹口气,微微一顿,“不能再度御剑飞行,不过,如此载你,却还是省得的。”
话毕,楚浔便在心里暗自唾弃自己实在卑鄙,时时不忘在萧清毓面前维护“关爱弟子奈何修为尽丧的五好师尊”人设。
一时间,萧清毓心中又是怔愣又是酸楚,在师尊口中听见这等丧气之语,他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终是将已到嘴边的宽慰之语咽了下去。
再动人的好话也换不回师尊已损的修为,亦不如……实际行动。
萧清毓顺从地牵过了楚浔的手,跟在他身后踏上丹翅鸟的背脊,在师尊身后站定。
在萧清毓身前数尺之处,楚浔背对于他,正专心控制方向。
萧清毓并未放开他微冷的手,而是上前一步,将师尊另一只手也握在掌心。
楚浔疑惑地转过身来。
萧清毓面上含笑,将师尊的手慢慢捧起,送到唇边哈了口气,将一缕纯粹无比的木属灵力送入楚浔体内,为他温暖一二。
青碧之气化作一团光晕,自二人周身虚虚扩散,把他二人包裹在同一空间之内,将无尽的罡风尽皆阻隔在外。
如此……像是独处于一处仅有他二人的,狭窄天地之间。
“高空风大,师尊亦要当心自身,莫要再让我担心了。”
许是先前心魔劫的余威仍在作祟,楚浔心中难得生起些许怪异之感,双手不自然地挣扎了一下。
“好了,这下该不冷了。”萧清毓神色自若地放开了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嗯,你且先歇歇吞食几粒丹药,恢复一下。”楚浔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缓缓道。
萧清毓依言而为,却不曾离开师尊半步,直接在他身侧坐下,自储物镯中倾出几粒丹药咽下,阖目调息起来。
鬼灵芝虽已入了他识海之内,但他本身修为未至金丹,在天地馈赠之下将凌霜花种于心腑之内都很是勉强,是以此花平日里都龟缩于花种之内,不到危机时刻绝不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