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要娶压寨夫人(双重生)+番外(59)
皇帝黑沉沉的眸子盯了他片刻,彭寒生浑身阴冷,只觉仿佛被一尾吐信的毒蛇盯住了。
整个大殿都静默了,等待着皇帝大发雷霆,将彭寒生打出去。
平远王的儿子,若是刚到都城就挨了打……
半晌后,皇帝笑了笑,眼尾分毫未动,是个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皇姐已经有婚约了,还是朕亲自下旨为皇姐和夏御史赐的婚,寒生想让朕为你食言吗?”
不待彭寒生回话,皇帝朝着下方努了努下巴,“夏御史,你说呢?”
皇帝明显是想让夏钧帮忙劝退彭寒生,没料到夏钧极客气地冲彭寒生拱了拱手,
“只是婚约而已,在下仍在守孝期间,若是彭公子能赢得公主芳心,在下很愿意成人之美。”
裴云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让夏钧相信自己真的不想嫁他,就像桐油灭火一样艰难。
“夏大人的心胸,臣佩服之至,既然夏大人有此言——”
大大方方接过皇帝凶狠的目光,彭寒生又转回头看裴云,桃花眼中全是情意:
“在下还会在都城待上两月,请公主莫要嫌臣叨扰。”
裴云:……说真的,她有点怕。
……
彭寒生的追求,从宫宴第二日便开始了。
夏钧坐着马车从崇仁坊经过的时候,恰好路过清河公主府门前,驾车的小厮一抬眼,正窥见一身红衣的背影,嘴里“啧”了一声,道:
“彭公子动作倒是快,这就携礼上门了。”
夏钧正眯眼靠在车厢里小憩,闻言眉毛动了动。
“少爷,”小厮又抽了一下马鞭,他是夏钧的心腹,说话很是随意,
“彭公子若真的能打动公主,少爷不后悔?”
旁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自家少爷向来刚直自傲,却能避人耳目去攀公主府的墙头,大概总是有些特殊的。
“有什么可后悔的?”
清河公主虽然逼婚在先,却并不想嫁,只想挂着个空头婚约,此事如今夏钧已经看得分明。
若她能找到两厢情愿的驸马人选,不是皆大欢喜?
夏钧又闭上了眼睛,只睫毛轻轻抖了抖,似是有些……言不由衷。
公主府待客的外厅里,卫凌尘立在裴云身后,看着彭寒生又是一身红衣,青丝及腰面容俊美,心里暗骂他妖里妖气。
“家父特地让臣来谢过公主,若不是公主让人求情,杨千居怕是没那么容易加急制这九把琴。”
重点不是谢琴,而是谢她透露的风声,在清河公主派人送信到曲州之前,都城所有眼线送回的消息都是——朝廷要对平远王下手了。
裴云的信上再三保证,又替彭家找好了台阶,通过九把琴确认了皇帝的态度,平远王这才敢送儿子进都城。
“彭公子不必客气,王爷国之栋梁,西南边疆离不了王爷,只要王爷一心为国,本宫做的都是应尽之事。”
彭寒生抬头笑了笑,其实父亲对他入都城一事疑虑重重,更希望部属前来贺寿,是他再三坚持,才得到亲自站在公主府厅堂,看到眼前人的机会。
他有他的私心。
“臣知晓公主不爱金玉脂粉之物,特地请人打造了这一箱兵器,刀弓枪剑都有,听闻公主府上还有个演武场,不知……可否让臣开开眼。”
话音刚落,卫凌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不行!”
裴云轻笑着回头看他一眼,“这么小气吗?”
卫凌尘目光炯炯,全无商量的模样,然后撞上裴云含笑的目光,胸口一酸渐渐又丧气起来。
他准备的生辰告别礼是一支亲手雕刻的木簪,样式古朴却别有机括,旋开簪头的流云纹后,里面固定着一枚锋利银针。
他原本觉得,裴云会喜欢这样暗含杀气的首饰,可是同彭寒生准备的满箱锋芒毕露的武器相比……顿时显得小家子气起来。
她是天潢贵胄,是金枝玉叶,想要谁的性命一贯直来直去,哪里会看得上这种阴诡心思?
卫凌尘按了按怀里的木盒,还有演武场……
他都要走了,演武场在公主府又不能带着走,还管得了谁进得去进不去?
……不对!
平远王的儿子都送到了都城,起码这两月内,平远王不会反。
他至少还能在公主府逍遥两个月!
卫凌尘又高兴起来,远的管不了,起码这两个月内,别说外人,就连一只外鸟也不能放进演武场!
裴云看他面色变幻,伸手摸了摸满头粗硬黑发,笑道:
“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生气的,真想撬开你的小脑袋瓜,看看里面都在想什么。”
卫凌尘呲了呲牙,“我在想终身大事。”
“哦?看来是真的长大了,都开始想终身大事了。”不是以前那个动不动把“枕席”“侍寝”挂在嘴边的莽撞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