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要娶压寨夫人(双重生)+番外(111)
裴云解了狐裘,深夜着单衣在公主府跑了好几圈,出了汗又冻得冷汗津津,竟然只是打了几个喷嚏。
别说发烧卧床,就连头晕乏力都没有!
日子离宫宴一天天近了,裴云深深地感受到了上天的恶意。
“去,送几桶冰水进来。”
忍冬大惊失色:“公主要不要再试试吹冷风?”
裴云摇头,“本宫底子好,火力太旺,吹多少冷风也没用,这样折腾下去不是个办法。”
忍冬劝了又劝,然而裴云心志已决,终于,几桶混合着积雪和冰块的冷水被提进了寝殿。
裴云脱光了衣服,脚一碰到水面就冰得打了个哆嗦。
她这辈子可真的没受过这等罪。
然而想一想公主府若是倒了,不仅她会死,还有多少人因此遭殃,裴云一横心,整个人都扎了进去。
混合了积雪的水还泛着泥土的腥味,冰得如同谷底深潭,一瞬间就从皮肤表层渗到了骨髓缝里,裴云忍着剧烈的刺痛,一动不动。
待水温不那么冰冷刺骨时,她便再加一桶冰,直到整个人被冻得虚弱无力,再不起身就要溺毙在自家浴桶里时,才撑着青筋暴出的手臂爬了起来。
忍冬是亲眼看着公主长大的,哪里见得了她受这份罪,红着眼上前扑了毛毯,将双眼昏沉的裴云扶到床上,急着要出门时又被叫住了。
“姑姑等等——”
裴云嘴唇青白,哆嗦个不停,口中呼出的都是冷气,“等等再往宫里报,等再严重些……”
忍冬的手死死掐着门框,眼泪唰地落了下来。
裴云烧得昏沉,头顶着湿帕子,仍旧保持着最后一分清醒同皇帝派来的医官周旋,
“前几日着了凉,本宫甚少生病所以……咳咳咳,所以未曾在意,谁知……咳咳,今日就突然病倒了。”
医官眼珠转了转,皇帝让他来查清楚公主的病因,显然着凉两个字报回去不会满意。
夜离丢了木杖守在一旁,哭道:
“都怪那个魏明琛!如果不是因为那天碰到他,公主不会半夜心情不好起来练箭!也就不会正赶上下雪,又伤心贪看雪景……”
裴云勉力睁了睁眼看夜离,意外了,没想到她还有这份演技。
宋清昭站在屏风后给夜离比了个大拇指。
因又下了一场雪,寝殿屋顶积雪未来得及清理,许是松鼠滑了脚,传来几声压断干枯枝干的响声。
医官狐疑地抬头看了几眼,没看见什么,满意回宫复命。
“哦?看来是真的病了?”
皇帝搂着贵妃意味不明地笑着,跪在地上的医官浑身冷汗直流,半晌后退出大殿,这才松了口气。
在他的身后,皇帝彻底脱去了平日里温厚的伪装,阴恻恻地挑起了嘴角。
皇姐,这可是你自己钻进陷阱的,就不要怪朕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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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顶着帕子抱着手炉,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病因若是传出去,丢人可就丢大了!
她堂堂清河公主,为了个南风馆出身不入流的男宠伤心欲绝,导致病体孱弱,卧床休养???
裴云一激动,难以自抑地咳了起来,咳得面颊红润眼含春水,“水……咳咳咳……水。”
帐幔被掀开,一杯水塞了进来。
裴云一饮而尽,又把托盘送了出去:“你们也睡吧,留个人在外间守着就行,不要都陪着熬了。”
帐幔外却没人应声。
裴云狐疑地一把掀开,殿中除了空荡荡一个托盘,哪有旁人?
她披衣坐起,颤颤巍巍地推开寝殿门,小丫头忙迎上来,“公主要喝水吗?”
裴云怔了怔:“……方才谁进去过?”
“回公主,我们都在外间,没人进去过。”
裴云一个头两个大,可真是看她要失势了,公主府现在不但松鼠到处跑,甚至开始闹聊斋。
“……要是个俊俏狐妖,也不是不行。”
小丫头:“……公主说什么?”
裴云嗓音沙哑地笑了起来。
这之后,皇帝又派医官来看了好几次,在裴云偷偷拒绝吃药的情况下,这场病始终未愈。
整个公主府闭门谢客,笼罩在病气里,除夕姗姗来迟。
厅堂摆了羊肉锅子,新鲜果蔬肉片一字摊开,在边几上摆了一长排,夜离给每个人面前的小酒盅倒了半杯梨花白,喜气洋洋道:
“庆祝公主躲过宫宴!”
因为在病中,除了夜离、忍冬以外,裴云只请了孤身在别院过年的陈秋慈,没有邀外客。
几人团团举杯,一饮而尽。
陈秋慈顾不上吃,忙着用生肉片喂小狐狸,笑道:
“庆祝庆祝!躲过年关,再熬过元宵,你主人这一关就算暂且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