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在这处懒散地待着,被这么头小鹿闯了进来,正巧看到了这一幕。
淳安收拾了心思,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灰蒙蒙的尽显得晦涩,委屈巴巴地瘪了嘴巴,就走了。
说来这已是他第二次瞧见这淳安公主了,上一次还是她被郝家小姐撞了的时候。
街上茶摊,乔装打扮的溯耶,听着坊间的流言蜚语,“公主心黑,推一介孤女替她送死。”
很久之后,绑匪落网,顾未易从绑匪那得知了这事的来龙去脉,知晓了真相,他心中很是郁闷。可惜那时,他已经同宋子音成亲了。他心中懊悔不已。再寻了淳安,淳安已将年少的这段情给忘得干净了!
溯耶只听了一耳朵,当了耳旁风,也没对淳安公主作评判。
事实而论,纵然淳安公主做了这事,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溯耶单于对于这种事,一向看得很开。
草原上的天地,最是宽阔;草原上的酒,最是烈猛;胡地的人儿也野得狠。
受了劫匪,淳安没回公主府,侯阳公府,姨母姨夫也都不在,就回了皇宫,父母子女情谊再冷淡,那也是她的家。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祝余和齐越也晓得了。
齐越想去找淳安问问事情经过,被祝余挡了回去。
“让她好好休息一晚上吧,等两日再看看她状态,我俩丧偶式育儿的,眼下去了,她也未尝能同我们敞开心扉。”
齐越瞧了自家娘子一眼,“你也晓得我们对她亏欠多?”
祝余摇了摇头,“众生皆苦,这是独属于她的人生任务。无所谓亏欠。”
齐越最是瞧不上也最是欢喜她时时刻刻地都这么一副冷静的模样。
淳安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躺了下,闭上了眼睛,一睡便是十个时辰。
还是丹栀给她带了乌梅汤,将她叫了起来。
喝了乌梅汤,淳安肚子就觉得饿了,丹栀又命人给她做了清淡的饮食。
淳安一睁眼,瞧见了丹栀姨母,心里落寞又安心。
她委屈巴巴地,瞧着姨母,喊道,“姨母。”
丹栀摸了摸她的脑袋,像小时候一样,“淳安,恭喜你。”
淳安听了她这一声恭喜,泪瞬间涌了出来,“姨母,你到底有没有人性,我都这样了!”
丹栀瞧着她,笑了,“人生在世,就是要吃得起委屈。”
“我不要,我……”
丹栀刮了刮她的鼻子,瞧着她这副小女儿姿态,“往日你还说你一定要顾未易,那般得势在必得呢!”
她说不清,刚醒来,一眼瞧见了丹栀姨母,而她的娘亲祝余爹爹齐越不在跟前,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抱紧了丹栀,丹栀只觉得脖颈处有凉意,嘴角扯了一笑,这丫头竟然还哭了。当真是少女心性,一点不似祝余和她的草木之性情。许是随了她爹齐越。
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姨母在呢!”
“姨母,你可要一直在淳安身边呢!”
丹栀没回答她,哪里有得一直在的道理。世事无常,她同玉宸道君在这方小天地,也待不了多久。
玉宸修复小境缺失的灵气,再造了不少新的阵法,只为了能让祝余同齐越休养生息,好回神仙境。也不知洪荒的时间线现在走到了哪儿了。
丹栀也未想过,她来了这小境,任务竟是带淳安这小娃娃。准确来说,应该是,她本来的任务同玉宸道君是一样的,只是她实在欢喜淳安这有娘生没娘养的小娃娃,就主动带了起来。
淳安是一国公主,整个皇宫也只有她一个女儿。
但这皇宫她待得甚为冷清。
她自幼漂泊。往日年岁小,心思也不重,眼下经历了情伤,再看着这空荡荡的宫殿,不免心中有些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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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身着夜行衣的男子来访。
溯耶被见了两面的小公主整的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他花了几日想明白,惹了他这般不正常的是那小公主,立即就动身去了紫薇宫城。
溯耶摁住她,手扼住她的喉咙。
淳安只惊了片刻,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同来者斗智斗勇。淳安是被丹栀带大的,自然不是养在深闺中的弱女子。
她暗中估量了溯耶的力量,她若是单凭武力,是绝对打不过他的,只能智取。
“好汉,你先放了小女子。”
“放了你?”
“我瞧着你这小娘子长得倒是秀丽,给我劫到山寨做了压寨夫人也不失一桩美事。”
淳安心思百转,思索眼前这人究竟是谁。
他话里话外,显得他是山贼,想来应该不是。当初,那伙山贼显然是不晓得她的身份。
但眼下,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有说她买了山贼去玷污宋子音的,有的说她们遇了山贼,她拿宋子音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