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千娇百宠养在身边的孩子却一心谋取着她亲子的性命!
为母则刚,崔善清的心逐渐冷硬,谁也不能伤害自己的孩儿,哪怕是王涣也不行!
对上王涣期待的眼,崔善清移开了视线。
心中一沉,王涣垂下眸子:
娘不要他了!
短暂的难过之后,王涣抬头看向坐在上首正沉思如何处置自己的父亲,心变得愈发冰冷,率先开口,先发制人:
“上苦太子已久,二弟为太子心腹,京难容。”
竟是死不悔改!
王通锐利的目光直直看向王涣,而王涣在父亲不客气地目光中,扯开嘴角露出一抹难看的笑,毫不退让:
“就算不是我,也会是旁人。”
“那也不是你戕害手足的缘由!”
茶杯在王涣脚下炸裂,飞溅的碎瓷划破了王涣的眉骨,留下一道血痕。
一滴滴血顺着眉骨流下,衬着王涣略显狠戾的眼,平添了些许邪气。
方才被亦浅随意放到桌上的宝珠突然不停震动,被囚的卢荷逐渐恢复意识,看着受伤的孩儿,难免发出一阵悲鸣。
在王通的怒不可遏下,王涣倒显得有些平静,他侧了侧头,又舔了舔流至嘴角的血液,不在乎地笑了笑。
触上王通无可救药的目光,也毫不认错:
“父亲觉得我错了?”
一声反问,王涣下意识看了一眼崔夫人,但很快移开视线,他挺立着身子:
“我做了王家十八年的继承人,然后有一天告诉我这一切都是错的,你不该承继王家,你只是个卑劣的庶子,何该被踢出宗族给真正的嫡子上位?”
顿了顿,面上不免带出些许疯狂:
“是,父亲你肯定说我偏执,只要我安份守己、一心辅佐谢适就不会将我赶出王家,可父亲你知不知道,狮群中的雄狮永不会主动离开,它们会发起挑战、掠夺,哪怕最终被咬死被驱逐也不会放弃!”
“啪”一声,王涣的脸被扇至一边。
王通忍无可忍:
“我不愿给,你便不能抢!”
唾出嘴里的血沫,王涣脸上的邪气越盛:
“给?父亲既不愿意给,我抢又如何!”
没再看旁人,王涣轻声说:
“当今不就已庶子上位,我又有何不可?”
一声清脆的茶盖和茶盏碰击的声音,争执中的两父子和亦浅等人直直看向源头,崔夫人。
费力地将茶盏放回桌边,崔夫人惨然地向众人笑了笑,她悲哀地看向王通,说出了自见面的第一句话:
“我没教好你,是我的错。”
“善清!”
“娘!”
同时响起的数道惊呼。
没有理会王通心痛的目光,崔善清歉然地向谢适笑了笑,方吃力地起身,上前两步,轻声继续说道:
“我未教好你仁义礼智,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你今天长成这般,亦是我平日对你的过于纵容。我对不住你!”
说罢,便向着王涣深深弯下了腰。
“善清!”
王通下意识去扶,崔善清却坚持着一丝不苟的将礼行完。
王涣则在第一时间抬步想阻止崔善清的动作,但还是生生停住了脚步,事已至此,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嘲讽地勾起唇,问:
“如今,王公又想如何处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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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王通面色铁青, 眼底的失望是掩都掩不住。
王涣似没看见般,继续说道,像是威胁, 又像是陈述事实:
“京中给的告假已然不多, 儿该回去了。”
不等王通说话,谢适适时开口:
“你曾与我一杯鸩酒,如此你亦饮一杯鸩酒,你我便两清。”
没有看王通和崔善清的眼神,谢适直直地站着, 目光灼灼看向王涣。
以德报怨, 何以报德。
你来我往,因果循环,如此方公平,方为正道。
王通听谢适这般说, 顿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
很快有人便将一酒杯呈了上来,端至王涣身前。
做了个请的姿势, 谢适退到一边。
王通和崔善清都没有说话, 静静地看着面色明显不好的王涣。
端起酒杯, 王涣忍不住开始放声大笑,愈发显得癫狂,直到良久, 他方止住了笑,认真地看向王通, 问:
“京中容不下谢适,我若喝了这杯酒,王公到时怕是无人送终。”
王通闭了闭眼, 沉声说到:
“晋阳王氏能举全族之力,就不劳王大人费心了。”
王涣一声轻笑,似是对父子二人做出一个了解,但他却看不见王通背在身后不停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