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的过程阮亦舟一直在颤,刚刚那张伶牙俐齿的嘴已经没了声音,傅煜能感觉到肩头的一点濡湿。
他知道对方在忍着不发出声音,以往他只当没看见,但是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手下多使了几分力,然后在标记即将完成的时候,对着那个牙印轻轻地舔了一下。
下一秒,他就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一声控制不住从唇齿间溢出的呻/吟。
*
一直到阮亦舟贴好抑制贴重新带着他那本《表演技巧》离开房间,他都没有跟傅煜再多说一句话。
也不是没有一起经历过发情期,傅煜早就隐约感觉出了阮亦舟在第二性别上面的没心没肺。
21岁就想着要把腺体切掉,对于生理常识匮乏得像是没上过omega专门的生理卫生教育课,最重要的是,面对alpha的时候,永远不懂得保持距离和戒心。
这种单纯有的时候会让傅煜很头疼,这也是他总忍不住多盯着人一点的原因。
……只是再单纯,阮亦舟也不可能不知道那个舔吻是标记流程之外的动作。
傅煜怀疑,对方没立刻转过身给他一巴掌,而只是转过头手忙脚乱地拉开距离,然后就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若无其事把话咽下去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他没有前科。
没有前科,所以阮亦舟对他还是保有十足的信任,不跟他说话也只是因为羞耻,而不是因为他的逾矩生他的气。
阮亦舟一直觉得自己欠着他,傅煜知道。
他的面前摆着的纸不是别的,正是这些天所有选手的综合成绩。
有了这份成绩,再去回想阮亦舟当时的那番要跟乐和签一辈子的话,对方神情里的笃定和认真,就完全是另一种味道。
他是真的想把最好的自己心甘情愿地卖给乐和。
因为他。
傅煜不想知道他一个新人为什么会有这么纯熟精湛的演技,就像他当初一眼就看出了这人的“表里不一”,却到现在也没有戳穿他。
每个人都有秘密。
但是这份秘密背后毫无保留的纯挚和真诚,确实……
很能催生出欲/望。
活了二十六年,傅煜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身上alpha劣根性的存在。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抑制剂缓缓推进了血液,然后打通了华垣的电话。
没响几声,那头接了起来,心不在焉。
“喂?”
傅煜察觉出了他话里不如平日的情绪,反而有些冷淡,顿了顿,先开口关心了一句:“你怎么了?”
“没什么。”华垣叹了口气,然后大约是意识到对面是自己的好友,迟疑了几秒,还是坦了白,“刚跟温释吵了一架,他搬走了。”
傅煜:“……”
“你俩居然已经住一起了么?”他道。
他其实有些意外。
因为以华垣的性子,从前在外头玩的再浪,也没把人带回家里过。
华垣沉默了几秒,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他今天看见我搂着别人,生气了,不仅要搬出去,还要辞职。”他道。
傅煜顿了顿:“你不是就算玩,一次也只找一个的么?”
“那是应酬啊哥。”华垣的声音有些无奈,“那帮人乱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要去,我总不能不去,我真就装了个样子,啥也没干。”
傅煜将抑制剂丢进垃圾桶,淡淡地开了口:“那你就不能怪他生气。”
他停顿了一会儿:“你应该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电话那头呼吸顿了几秒,声音里带了些许意外:“这个词儿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怪新鲜的。”
“喜欢……”他把这个词放在嘴里咀嚼了一遍,开了口,低低地笑了一声,“你觉得什么是喜欢?”
傅煜的手一顿。
“在我们这个圈子,看对眼了五分钟就能从牵手拥抱快进到上/床,打一炮该爽的都爽完了,你不觉得这种东西很多余么?”
他道。
傅煜顿了顿,直觉对方可能是喝了酒,刚准备直接退出去给他的助理发消息,就听到对方接下来的话。
“你别在这劝我。”华垣慢慢地道,“你跟小舟,还不是一样,你每个月都有几天不在公司,是去陪他的发情期了吧?”
傅煜的手顿了一顿,淡淡地开了口:“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你俩如果真能在一起,我给你俩送套别墅做新婚礼物。”华垣轻轻笑了一声,“傅煜,你们俩之间也没什么感情吧,我可不信你们一起在屋子里住几天是在盖着棉被纯聊天。
他发情期的时候黏着你,你不是也没忍住要了他,还是你想告诉我,你搞人家单纯是为了帮他治病?这话说出去,我都要替小舟骂你渣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