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父在上,朕错了+番外(26)
“相父就别逞强了,难道你想躺地上?”
萧归将他的狐裘给他裹好,还难得好心地伸手够到旁边桌上的水壶,一摸壶身,还有点热,便给他倒了杯水。
温无玦不是钻牛角尖的人,索性接受了自己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事实,反正也有人愿意伺候,两个大男人还还害什么臊?
他就着萧归的手,喝了半杯温热的水,身上一暖,顿时舒服了许多,只是肩膀处仍然隐隐作痛,连带整条手臂都几乎抬不起来。
莫不是伤到筋骨了?
一场来势汹汹的冰雹在持续了两三刻后,终于停了。
兵马也撤到林子里了,李凌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一踏进驿站便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
皇上抱着丞相坐着?
他眼皮跳了跳,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萧归脸皮比城墙还厚,向来我行我素的主儿,没觉得半点奇怪,只抬眼问他:“兵马安顿好了?”
李凌垂手答道:“已经安顿妥了,还好撤得及时,士兵几乎没有受伤。至于马匹,还得明日再看看。”
萧归“唔”了一声,“这个驿站连张榻都没有吗?”
“回皇上,这是烽火台附近的信使驿站,先帝改制之后,便只供人停脚,不供过夜。如果要有榻,恐怕要到下个驿站。”
从这里距离下个驿站还有三四十里,此时过去,显然不可能。
温无玦也在心里盘算着,今晚落脚何处?
本来按他的计划是通知萧归后连夜赶回去,但现在体力不支,天气不明,似乎不可能了。
李凌找了驿站的老爹带人过来把里边的隔间收拾出来,铺了厚厚的稻草,上面盖一层皮毛织物,拿军中的棉被出来,就跟所有士兵一般,萧归也得将就一晚。
不过这对于皮糙肉厚的萧归来说,完全不是事。
等了半天,陆嘉终于赶着马车回来了,马似乎受伤严重,一直低低呜咽着。
温无玦挣扎着向外看去,“皇上,让臣下来吧。”
萧归拧了拧眉头,手掌握着他瘦软的腰,没有松手。
他一言不发地抱着他站了起来,走到外面。
温无玦考虑到自己不一定能走,便由他去了。
冰雹过后,冰渣子遍地,开始融化,兼之北风呼啸,此时外面更冷了。
陆嘉还在安抚马儿,温无玦索性让陆嘉把马后的车架解了,用石墩子支撑着。
萧归一直冷眼旁观着,忽然问道:“相父今晚预备马车里睡?”
“是,将就一晚。”温无玦淡淡道。
萧归冷冷道:“你不怕被冻死?”
温无玦:“……”
如果狗皇帝不要开口,他或者还会感激他的照顾,这一开口,真败好感。
第12章 同睡
陆嘉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径直走了过来,准备从他手上接过温无玦。
谁知萧归无视他伸出的手,自个儿走到马车边上。
陆嘉只好跟了过去,揭开车帘。
萧归这才瞧见里边四周密密地罩了一层裘皮,几乎不透一点缝隙,底下是厚厚的毛毯,柔软而舒适,看着就比冷墙干草好多了。
外边的风凛冽如寒刀,刮得温无玦几乎睁不开眼睛。
“皇上,可否放臣下来了?”
他不想冻死在外边。
萧归反应了过来,将他放在马车上,将手从他腰间抽开的时候,莫名有些不舍得这温存的柔软。
温无玦此时却无心矫情旖旎,肩膀处应该伤到骨头了,愈发地痛。
眼下荒村野外的,也没有太医,他一声不吭地强忍着。
李凌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陆嘉递了两床军用的棉被,免得他俩冻死在这里,他和皇上被人唾骂。
陆嘉抱着棉被打算在靠在马车门上将就一晚,温无玦却开口道:“进来睡吧,外边太冷,免得冻坏。”
陆嘉还没回答,萧归却一把攥住他,眉头跟打了个结似的,“一个奴才,也配跟丞相同睡马车?”
温无玦无奈地叹了口气:“陆嘉不是奴才,皇上管那么宽作甚?”
谁知萧归的脸色更沉了,手上的力道也更大。
陆嘉倔强地盯着他,没有丞相的命令,他没那胆子动手,不代表他真的怂。
蓦地,萧归松了手,懒洋洋地眉开眼笑,一把跳上马车。
马车本就不大,他的身量太高,刚上去就剧烈地晃了晃。
温无玦吓了一跳,便瞧见一个身影压了进来,把外边的余光挡得几乎不见。
李凌和陆嘉俱是错愕不已,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祖宗想做什么。
“这马车布置得不错,甚是舒适,朕今晚就歇马车里了。”
两个大男人睡马车里?
甭说马车这么小,翻个身都难,就说外边北风呼啸的,再舒适都不如里边驿站的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