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父在上,朕错了+番外(146)
萧归摸着他的眉眼,不甘心地说道,“等战事结束了,朕陪相父去看旧疾。”
温无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年在空山上,他的的确确喝下了那瓶药。
后来太学生闹事中,发作严重,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刘宣亲口说的?”
萧归冷哼道:“当然。”
他一把掐住他,恼恨道:“谁让相父一走就是两年,问问朕不就知道了?”
温无玦:“……”
所以,这两年来,都是自己在杞人忧天?
他伸手捂住脸,发觉身边人个个都知道他是旧疾,只有他自己自以为是毒药,还心说不想让人担心。
还把温伯熬的药给偷偷倒了……
丢人哪!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李凌的声音。
“丞相节哀,奴婢给您端杯茶水?”
旁边插了高沉贤的声音,“换成参汤吧,丞相伤心过度,可以吊住精神。”
“是。”
帐中的二人对视一眼,温无玦挣扎着起身。
萧归按住他,低低笑道:“相父别怕呀,李凌不会让人进来的。”
温无玦白了他一眼,“让你装神弄鬼!连林洇沉贤都骗。”
他冷哼一声,“林洇也就罢了。高沉贤这小子,朕还要跟他算账呢!”
“他怎么了?这样的忠臣良将,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他是对相父忠心,可不是对朕忠心。”萧归冷森森地试探着道:“这两年,他没少跟相父联系吧?那令牌也是他给相父的?”
温无玦:“……”
他怎么觉着,如今的萧归,像头老狐狸。
外面一阵响动,李凌的声音,“丞相,奴婢进去了。”
温无玦忙整理好衣襟,坐在榻上。
不一会儿,李凌揭开帐帘一角,闪身进来了,半点风景也没露出。
他手里端着一碗参汤,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眼不见为净。
“丞相,给您搁这儿了。”
温无玦轻轻咳了一声,声音不太自然,“有劳公公。”
萧归却不以为意,大剌剌地从床榻上跳了下来,边把参汤揭开了瞧瞧,边叫住准备出去的李凌。
“这几日,别让人进来。”
李凌从善如流,“奴婢也不想让人坏皇上的好事,不过……”
萧归皱起眉头,“干嘛?”
“丞相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面吧?”
“为何不行?”萧归脑筋一转,灵光一闪,“就说在给朕守灵。”
李凌:“……”
温无玦感觉自己的脸可以埋进土地了,无颜见人。
李凌无语道:“是,奴婢知道了。”
看他躬身出去了,萧归这才心满意足地端过参汤,捧到他相父面前,一边用勺子舀出来喂他,一边还不忘贫嘴笑嘻嘻:“相父伤心过度,多喝点,别晕厥了。”
温无玦:“……”
·
是夜。
高沉贤和林洇忙着整顿军中军务,劳心劳力,累得够呛。
皇帝一死,手下副将们俱是蠢蠢欲动,暗地里拉帮结派,各怀鬼胎。
毕竟谁都知道皇帝无子,就算有旁支族人,手上无兵无权,也难支撑。
而如今这里的兵马几乎占据了国中一半的兵马。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本是一句遥不可及的话,可如今突然天赐良机砸在跟前,才触摸到这句话的诱惑力。
篝火烧得很旺,哔哔啵啵的声音在暗夜里格外清脆。
高沉贤将一壶酒递给林洇,一屁股坐在沙丘上。
“林将军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林洇摇摇头,有点无奈地叹气,“难。”
高沉贤能理解他,林洇太年轻了,虽然这两年军功不少,但军中人脉不够,远远不及一些老将有威望。
如今一出事,个个不服他很正常。
“再难也得支撑着,如今丞相来了……”他忽然顿住。
林洇替他说下去,“丞相伤心过度,到现在还在守灵,都好几天了,且他早就挂印了,恐怕……”
两人一阵沉默,皆是感觉到了前途渺茫。
这时,李凌悄无声息地来到二人跟前。
“二位将军这是在喝闷酒?”
“……”
“李公公有事?”
李凌点头道:“丞相有请二位将军。”
高、林二人俱是面面相觑。
丞相在这个时候叫他们二人,行为有些敏感,万一被有心人瞧了去,还以为丞相有意拉拢二人,意图夺权。
可直到进了龙帐,看到空空如也的棺椁,再看看四肢健全、一脸正色坐在上首的萧归,二人当场瞳孔地震。
“皇、皇上……”
“诈尸?”
……
要不是丞相坐在那儿,二人几乎想要夺门而逃。
温无玦低头叹息,让萧归自己去解释。
但萧归本就是个懒得解释的主儿,简单粗暴道:“叫你们二人过来,是有事要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