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叫姐姐(43)
少年清朗的声音闯入鹿倾的耳膜,她缓缓睁眼,借着朦胧的视线终于看清面前的人。
原来是喻明。
谢望臻吩咐魏青去厨房叫熬药的陶铃。
自己则一勺一勺水喂给刚醒的鹿倾。
“你都睡一天一夜了,还发了烧。”
“怎么样?头疼吗?”
他的关怀中带着紧张与愧疚。
饶是刚醒过来还没清醒的鹿倾也感受到了。
毕竟罚她下跪的是他的母妃。
心中难掩的苦涩无法消逝。
鹿倾僵硬扯扯嘴角,发出黯哑的声音,“还行,不是那么难受。”
谢望臻瞧她了无生机的模样,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深。
“近几天好好养病,长林殿的花开的可好了,等你好了,我领你去看看。”
谢望臻的语气故意轻快些,不想让她太过难受。
鹿倾点点头,可意识还是模糊,偏偏膝盖也生疼。
她不受控制地闭上双眼,没有再说话。
谢望臻静默良久,坐在炕边看了鹿倾好久,最终还是走出了卧房。
“殿下,是要走吗?”
陶铃从远处走来,手里的案板上端了一碗药,朝谢望臻行了行礼。
谢望臻点点头,示意陶铃平身。
“鹿倾既然醒了,我也不便多留。”
“就请陶姑娘好好照料了。”
陶铃俯下身子,回应道,“诺。”
语毕,谢望臻回以一笑,在魏青的撑伞下离开了长极殿。
陶铃坐在炕边,悠悠叫醒鹿倾。
“鹿姐姐,把药喝了再睡。”
“这样好的快些。”
鹿倾的眼皮发沉,眼眸半开不开。
陶铃无奈,只好舀了一小勺药,缓缓喂到鹿倾嘴里。
可药实在太苦了,鹿倾被刺激得咳嗽,一口全吐了出去。
陶铃急忙拿手帕给鹿倾擦拭,看着她满脸通红,咳嗽声不断。
本来活力的小姐姐一下子变得要死不活。
陶铃没止住自己的泪水,带着哭腔说道,“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折磨成这样了!”
“赵贵妃没有心!”
她抽抽泣泣,声泪俱下,把鹿倾早已飘到反胃的意识又叫了回来。
鹿倾无奈掀开眼皮看向陶铃,嗓音微弱道“你这哭丧呢?”
“我还没死呢。”
陶铃止住哭腔,又舀了一勺药塞到鹿倾的嘴里。
“鹿姐姐,别吐。”
“殿下守了你一天一夜呢,要不是被校场叫走,您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殿下了。”
鹿倾艰难咽下药汁,疑惑道,“那天是幸川把我从长生殿带回来的?”
陶铃点了点头,将桌案上的蜜饯塞在鹿倾的嘴里。
“是殿下把鹿姐姐你从长生殿抱回来的,这几日一直都没合眼一直在照顾你。”
“这蜜饯也是殿下特意叫元渊买来的。”
鹿倾的心中划过暖流,模糊记忆中少年温暖亲切的关怀让她感动。
陶铃又接连喂了鹿倾几勺,把碗里的药都喝完。
随后,她给鹿倾掖好被角,又用手量了量体温。
“鹿姐姐,好好歇息。”
鹿倾沙哑地回了一声嗯,便阖上了重重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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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也本不是很重要的事,但谢望舒还是被赵贵妃叫来了校场。
校场上操练的士兵们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认真在操练。
“杨教头,可真是让鄙人刮目相看,这士兵可真是被训练的整齐。”
赵敬笑着朝杨敏才说道。
杨敏才恭敬回礼,小心翼翼用目光瞄了一眼在前方平视士兵训练的少年。
“还是殿下的方法有效,臣不可抢了功劳。”
赵敬脸上的笑意凝固,难掩的尴尬。
沉默片刻,对背对自己的少年说道,“不知殿下用了什么办法?”
谢望舒紧抿嘴唇,眉峰蹙起,没有回应。
他无法面对跟赵黎书这个毒妇有关的人。
本来以前也可以伪装地装一装。
听信了刘铮的锋芒不可毕露的话。
可赵黎书竟然对姐姐下了手,这他可忍不了。
自己从小当做宝贝的姐姐竟被毒妇罚了跪,真是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这赵黎书又怎么敢,让姐姐在暴雨中跪了那么久?
真是该死。
赵敬不经察觉地扭了扭脖颈,心中尽是不屑。
眼眸深处是满满的不耐烦。
这凤凰早已被人斩断了翅膀,此生再也飞不上天空。
又在哪里学得端着皇子的架子?
真是可笑。
谢望舒的后脑勺好似装了眼睛一般,赵敬还未隐藏住那毫无修饰的嘲讽时,他就转过了身子。
神色似笑非笑,带着渗人的笑。
“吾也没用什么法子,毕竟抓住人性的弱点才是关键。”
谢望舒缓缓往赵敬面前走去,表情是赵敬从没有见过的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