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叫姐姐(16)
谢望舒突然笑了出来,笑眼弯起,少女脸上的绒毛看的真真切切,就是一颗诱人的水蜜桃。
他伸出修长的指尖,抚过被自己呼吸吹起的绒毛,滑滑腻腻的触感太过舒适,指尖又逐步移走到少女的眼眸,稠密的睫毛微微翘起,根根分明,他想好好数一数到底有几根,数了没几下,发现太多,又放弃了。
窗外的雨凉爽,沁人心脾,秋风吹开了少女的发丝,额头一个月牙形状浅浅的疤痕露了出来。
谢望舒本来满是笑意的脸庞停滞,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恨意就像一根藤蔓,没过几秒,繁衍生出绕了一圈又一圈。
他神色淡漠阴鸷,就像一只饥饿的苍狼,在隐秘处蛰伏,待到时机成熟,狠狠地咬上猎物一口,替姐姐报仇!
少女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吧唧吧唧了嘴巴,再次沉睡下去。
谢望舒清醒过来,再次替鹿倾掖好被她乱动变乱的被角,回过头来,拿出塞在袖口里的书籍,认真地批注起来。
伴着微凉的雨声与身旁少女清浅的呼吸声,谢望舒翻看了一页又一页。
第八章
“我说,你就是来找我看你照镜子的吗?”鹿倾盘腿坐在炕上,揪着自己纸包里的蜜饯,塞进嘴里,问着。
月桂坐在炕下的椅子上,拿着小镜子一直盯着自己的容颜,惋惜说。
“不是啊,鹿倾,你说,我这脸怎么这么寡淡啊,怪不得二皇子殿下一眼都没瞧过我。”
鹿倾把蜜饯嚼的嘎吱嘎吱响,含糊说着,“谁知道呢,他眼睛瞎呗。”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二殿下长得光风霁月的,还是咱们九域的英雄,比三殿下好多了。”月桂娇喝鹿倾,说着二殿下时满目含春,但转眼提到三殿下又满脸畏惧。
“你说啥呢,这世上,任何人都比不上谢望舒,你个见色忘友的丫头,不配穿我做的衣裳,赶紧给我脱下来。”鹿倾把装蜜饯的纸包扔在桌子上,低头捆住月桂的脖颈,作势要脱她的衣服。
月桂无法挣扎,胳肢窝被鹿倾挠得哈哈直乐,“鹿倾,你快放开我!”
“叫你说我家殿下,看我给你个好看!”
“哈哈哈哈哈,我错了……”
同一时间,谢望舒站在院子里,撑开纸伞,瞭望着远处雾蒙蒙的骊山,若有所思。
“皇弟,几年不见,竟然长了这么高。”近处一段清朗的声音传来,少年白衣束发,形貌昳丽,步伐矫健,撑伞的手掌修长。
谢望舒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厌恶,待到少年站在自己面前,弯腰行礼,淡淡道“皇兄怎会前来?”
谢望臻发现谢望舒对自己的冷淡,顿时有些落寞,但还是爽朗一笑,“吾首战大捷,今日前来祭祖,顺便前来看看皇弟。”
谢望舒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望臻,“真是恭喜皇兄了。”
谢望臻点点头,空气蔓延的尴尬与隔阂让他无所适从。
一阵寂静过后,谢望臻说道,“手里还有些事情,吾就不打扰皇弟了。”
谢望舒没有回答,凤眸淡淡撇向远处的风景。
谢望臻落寞一笑,这份兄弟情怕是过往了。
谢望臻虽说是赵黎书的长子,可从小就被她以谢望臻身子虚弱的理由送去了赵贵妃娘家喻州休养,只有节日那天才会回来。
与谢望舒的关系之前很是亲近。
但对赵黎书的恶毒行径一无所知。
谢望舒对他没有恨,只有可怜,可怜他这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可怜身边的所有人都在骗他,就连最亲近的母亲都在利用他。
鹿倾和月桂嬉闹了一阵,都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地喘着气。
她瞅了一眼朦胧的天色,一个鲤鱼打挺地坐了起来,冲月桂说道,“我走了啊,天马上要黑了。”
由于跟月桂玩的太累了,鹿倾难得想偷个懒儿,便打算偷偷摸摸从寝殿的地宫暗道回到偏殿。
鹿倾站在寝殿后门,收起纸伞,沾湿的鞋底在门口的地毯蹭了蹭,静悄悄地走进殿里。
可脚刚踏进一步,却听见身后清朗的声音道,“呦,小贼,抓到你了。”
鹿倾连忙回头,少年一身白衣站在雨幕下,扬着狡黠的笑,鲜红色的发带在风中飘荡,一眼万年。
她收回迈进去的一脚,转过身来,瞪了他一眼,“我不是,你抓错了人。”
少年感到有趣,大步一迈,俯视这个俊俏的小丫头,“哦?你说我抓错了?”
温热的呼吸喷到鹿倾的脸上,烫的她微微眯起杏眼,她猛然后退了一大步,“殿下,这样可不好。”
谢望臻挑挑眉,淡色眸子同样眯起,又往前走了一大步,“你听谁说的,我是殿下了?”
鹿倾没有办法,往后仰了仰身子,猛地一推面前的硬朗身子,“我就是知道,就算是个皇子,也离姑娘家家的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