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皇帝再就业实录(47)
若我能理智思考就会发现,整件事和岑微雨完全没关系,他甚至能站在受害者的位置在法庭上对我进行严肃控告。倘若辩方律师质问他这挡子事需要两个人配合才能成,他也完全可以说这是雄性生物的本能——任何碳基生物都无法控制的繁衍本能。
冷静,冷静!我剧烈深呼吸,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现在该表现得大度些,一笑泯恩仇,切记小不忍则乱大谋。
操!去他妈的!我只觉得怒急攻心,我和男人做了!我还是被上的那个!那人还是岑微雨!我暴躁得想吐血,其中任何一点单独拿出来都够成为我下辈子吃牢饭的理由。
一想到以后岑微雨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我就郁闷到想吐血。
见我太过激动,岑微雨跨过了我设下的界限,把门缝别得更大走进房内,我看着他弯腰把托盘放在矮桌上,接着走到床边。
我想用在市井学来的恶毒语言咒骂他,但方才的大声嘶吼给喉咙二次重创导致彻底无法出声,我张了张嘴在从唇舌间吐出个气音:“滚!”
岑微雨没搭理我,对我杀人的眼神视而不见,替我将看靠枕放在背后,又贴心的捻好被角,温声细语道:“先吃点东西。”
他这副贴心包容的模样让我更接受不了,便宜全让他占了,装什么?
我气得牙痒痒,抽出靠枕砸在他脸上。靠枕滑落在地上,他的眼镜被靠枕砸得歪向一边,岑微雨好脾气的扶正眼镜,转身从托盘里端起一碗银耳汤。
“你先吃点东西润嗓子,”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银勺在汤里搅弄,“有力气说话了,我们再好好谈。”
我瞪他,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谈个屁,赶紧滚。
岑微雨莞尔一笑,“谈牛奶?”
轻飘飘的话一脱口,我仿佛被重重抽了几个巴掌,三伏天里当头一盆冰水浇下,冷得彻骨。
他都知道了?
“张嘴,”岑微雨把银勺喂到我嘴边,声音里带着不可违抗的力度。
我机械地张嘴,一遍又一遍重复吞咽动作。
一碗银耳汤见了底,岑微雨收好空碗,从托盘里抽出张A4纸,纸面上有汤碗底印出的圆形痕迹。
他把纸递给我。
药物鉴定报告,看清这几个字我脑子嗡的一下,完了,全完了。
昨天在岑微雨视角里是我主动向他投怀送抱,他只是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事,但我可以推说是在外面不小心吃错了东西,这样过错方就是明知我状态不对仍然没管住自己老二和我发生关系的岑微雨。
主动不主动,愿意不愿意,红口白牙任我分说。
但如今性质不同了,岑微雨发现我在牛奶里下药,事件已经被定性在主动上。
我庆幸自己还没说出无法挽回的话,把憋屈全压在心里,拿出奥斯卡演员都自愧不如的演技,踌躇道:“教授,您要赶我走吗?这药……这药是我朋友告诉我可以让您爱上我……”鉴定报告被攥得皱巴巴。
我不敢去看岑微雨表情,垂下眼睫瞎编:“我……我只是……教授您不要赶我走……不会再有下次了……还有小唐,小唐,我走了他怎么办……”
这个亏不能白吃,感受着下边撕裂般的疼痛,我在心里恨恨发誓,岑微雨,你日后千万千万别载我手里,山不转水转,走着瞧!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岑微雨也知道了我下药的事,事态已经演变到最糟糕的情况。为今之计我只能先稳住自己在岑微雨心里的形象,万万不可让刚好转的形象又跌落谷底。
我下狠心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肉,泪眼婆娑地卖惨:“教授您还记得当时您在南大的公开课吗?八月那节公开课,我和小唐一起去看了,您相信一见钟情吗?见到您的第一面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您了……”
“但您是天上的月亮,我拼命的跑啊追啊,都追不上您的影子,哪怕共处一室您也不愿意看我一眼,我实在太想靠近您了。”我全力发动脑筋,甚至为自己刚才骂的滚也找到了借口,“刚才我太懊悔,我怎么这么不知廉耻,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您。”借口十分牵强,但我只能硬着头继续编。
岑微雨伸出手指凑近我眼眶,接住我摇摇欲坠的眼泪,“我也有责任。”
“我对你确实不存在超出朋友之外的感情,但我们已经发生……”他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郑重道:“我想和你以缔结一段以婚姻关系为前提交往,可以吗?”
岑微雨古板得超乎我想象,他的思维仿佛还停留在一百年前——那个看了姑娘手就要对人家负责的年代,很不幸的是我被他当成了姑娘。
事情以种戏剧的方式达成了我最开始的目的——和岑微雨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