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炮灰被主角受看上了+番外(16)
“明明我们是恋人。可你好像总是在推开我。”
“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是你男朋友。”
孟潺直截了当的给了他答案,眼神锐利而平静,“虞知颐,你什么时候才能相信。”
其实孟潺是想说,你的脑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但每次一问这种话,虞知颐无一例外都会哭。
他很害怕别人说他有病这一点。
面对孟潺否定的话,虞知颐已经不是第一次无措的虞知颐了,他叹了口气,用很正常的语调回他“哥哥,你又在骗我了。”
“我也不会再为这种话哭了。”
他微微一笑,将蛋糕上的樱桃放进了孟潺的嘴里,眼眸潋滟,内里裹着极淡的晦暗“哥哥,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真的会难过到死掉的。”
孟潺也习惯他的自动性忽略,心想虞知颐这脑子估计好不了了,也不知道能用什么办法让他清醒。
孟潺现在连烦躁的念头都懒得生了,烦了太多次,懒得烦了。
至于虞知颐说的深情话,孟潺压根就没当回事,这种过于浓烈疯狂的深情话太假了,在耳边就相当于空气,风一吹就没了,毫无痕迹。
孟潺并不觉得自己这辈子会被什么人深爱着。
况且他和虞知颐本身并无关系。
他们只是,意外遇见。
孟潺拍开了虞知颐的手,“吃你的,吃完赶紧回学校。”
之后的几分钟,两人都没说话孟潺发现虞知颐极度嗜甜,连马卡龙这种甜的要死的甜品,也能吃的极其愉悦。
“你很喜欢吃甜?”孟潺问。
“哥哥难道不知道我喜欢吃甜的吗?”虞知颐抬眼,表情仿佛在说“你是我男朋友,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孟潺:“……”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虞知颐总是一副熟稔的语气,犹如两人相识多年。
可在孟潺的记忆里,虞知颐从未在在他脑海里有过半点位置。
“我们……”孟潺整理了下措辞,为了不伤他的心,防止他哭,用委婉而平静的嗓音说:“之前认识吗?”
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发出轻微的咔哒咔哒声,“我是说,大学之前。”
虞知颐长长的睫毛轻不可见地颤了颤,眸色暗了暗,有一瞬间,他的记忆被带回了某种刀子般的恶梦,呼吸都停顿了几秒。
但他很快缓过神,朝他微笑。
“不认识。”
“我们从未在高中认识过。”
第8章
虞知颐说了谎,他和孟潺是认识的。
但这份认识是单方面的。
因为孟潺或许不认识他。
他和孟潺第一次见面,是在他高一的一个夏天。
夜晚,废楼,温度燥热。
路黎一伙人把他堵在学校的废弃楼里,虞知颐被他们拳打脚踢,揪着头发把脸往地上摩擦。
那时候的虞知颐瘦小孱弱,个子比同龄人都矮了一大截,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眉眼,极度害怕见人,恨不得一天到晚缩在角落里暗暗腐烂。
他对痛苦已经麻痹,被人揍的时候也只是沉默着一张伤痕遍布的脸,双眼无神的盯着窗户外的梧桐树。
外面的天空是黑色的。
梧桐树也是黑色的。
所有的都是黑色的。
路黎一伙人打完离开了以后,虞知颐瘫在地上,眼神木木的瞧着天花板,废楼里的寂静是压抑的钝刀,在虞知颐的神经上一点一点的磨。
他后知后觉感到痛苦。
精神上的痛苦与肉.体上的痛苦并生,他原本缓慢的呼吸渐渐逼仄,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想哭,但流不出眼泪。
在极致的痛苦里,视线里的梧桐树开始扭曲成怪诞的黑影,他艰难的爬了起来,慢慢走出了废楼。
入目皆是窒息的黑色。
虞知颐呼吸不过来,眼神麻木而空洞。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了天台。
他站在天台上,往下是空荡荡,他灰暗的视线里冒出了许许多多的手。
沾染着血的手,一双又一双,苍白扭曲,都想去拉他,带他去没有痛苦的乌托邦。
虞知颐是害怕痛苦的。
他的双脚慢慢的踏出了天台。
他能感受到风。
在坠入之际,他被一双手拽了回去。
来人穿着一身校服,五官落拓而冷漠,嗓音也是冷漠的。
“你在做什么?”
虞知颐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比他高了整整一个头的男生,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他很久没说话了,也害怕和人说话。
他的喉咙像是被年久的痛楚侵蚀,不太会说话。
男生见他不说话,啧了一声,靠在天台上抽出了一支烟,咬进嘴里。
虞知颐像坏掉了的木偶,直怔怔的盯着男生瞧,神情呆傻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