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枝中,升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透明结界,墓碑安稳地被笼罩在结界之下。
他的确是说到做到了,结界一成,就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她了。
第4章 兔子要吃窝边草
“诶你听说了吗?魔君和狐族二公主的大婚被那个女魔头给搅黄了。哎哟,真惨呐。”
“可不是嘛。听说女魔头当场就被破魔箭给杀了。魔君看到都疯了,抱着她的尸体直接就走了,连新娘子都不管了。”
“听说魔君伤心得生了场大病,都卧床不起了。”
“真的吗?没想到,这个魔君倒也是个情种。”
“是啊是啊,只是希望他能快点走出来,那个女魔头根本不值得他喜欢嘛。”
好巧不巧,正在酒楼里激.情啃脆皮鸭的沈念,被迫听完了隔壁桌谈论的新鲜八卦。
更加不巧的是,她们谈论的,还是关于自己的八卦。
沈念只觉得膝盖狠狠中了一箭,心中万马奔腾,手里的鸭子瞬间都不香了。
所以,在她们心里,她沈念就是个死不足惜的人?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传顾月时卧床不起的?昨天那个揣了一朵残花去给她扫墓的,难不成是他的分.身?
要不说顾月时是六界知名美男呢,因为他长了一张让女人无比心疼的俊脸!无论做什么,大家都会觉得,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一定是那个受害者。
这该死的,看脸的世界。
沈念很想冲过去告诉她们,不要被顾月时那张脸蒙蔽了双眼,他其实又抠门又冷血,谁都不爱只爱自己。
只是,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反正在大家心里,女魔头沈念,已经灰飞烟灭了。
死,是她应食的恶果。
“算了算了。”
沈念深深叹了口气,决定化悲愤为食欲,狠狠啃起了鸭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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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魔君府内,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家仆。
大家都把头死死埋在地上,如果可以,甚至恨不得直接把脑袋镶嵌进地里去。
在这种时候,没有人敢喘一口气,气氛压抑得令人都要窒息。
顾月时沉着脸,凝着眉坐在案前,冰冷的眼风掠过每一个人。
他们服侍了他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顾月时如此生气可怕的模样。
“再问一次,那幅画,究竟丢在哪里了?”
他的声音似乎蒙上了一层冰霜,不怒自威。
跪着的仆人们不敢说话,因为上一个说没有见过的人,头已经被打飞了。
顾月时对下人一向都很温和,虽然平时总是不苟言笑的,但也很少生这么大的气,更不要说直接把人打死。
平时看起来温柔的人,发怒的时候往往才是最恐怖的。
“六小川。”
他仿佛死神拿着花名册在点名,眼神如寒刀扫过地上发抖的一群人。
被点名的男人面色瞬间惨白,脸上挂着痛苦面具,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
“小...小小的在。”
“给你三天时间,若是没有找到,提头来见。”
肃杀的话一出口,就把六小川吓得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连那幅画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找到在哪里呢。
这个阴晴不定的主,真是一天一个想法。
昨天叫他们把那个女魔头写的诗找出来,今天又要找她描过的丹青。
既然这么宝贝,以前怎么不好好珍藏起来呢?
现在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又要他们找出来。
不是纯纯折磨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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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伴随着远处山下村民家里养的公鸡三声石破天惊的打鸣,沈念从美梦中醒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她揉了揉睡得有些蓬乱的头发,坐在床沿边,眼神涣散地发了会儿呆。
然后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已经死掉了这件事,美好的心情一下又跌落谷底。
“草。”
感受到宿主有些泄气,作为一个好系统,自然是要跳出来安慰的:“今天就是你复仇之路的开始。别垂头丧气了,加油!”
可以说,系统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喂,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啊?”
系统听到沈念又叫自己喂,气得咬牙:“第一,我不叫喂!我叫玄安!第二!我是一个高贵的系统,请你对我尊重一点。”
沈念挑了挑眉,并没有打算回应。
她随手施了个诀,灵光浇下,身上的绯红长衣渐渐褪色,最后褪成酢浆色,称得她的皮肤如嫩玉生光。两把雕花木簪交叉斜插在如云黑发之中,姿容绰约。
拿起木桌上的果篮里放的几个果子,胡乱塞进嘴里,捎上木门,沈念便晃晃悠悠地下山了。
此刻日光和暖,清晨的山风还带着些许凉意,轻拂而过十分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