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身边的死太监(65)
“什么?!您吃饱了闲磨牙,可别拿咱们开涮!”
阮昔见他不从,索性将腰间的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此乃陛下之物,见物如见君,你敢不听咱家的话?”
总炮师眯起眼,即便他辨不出真伪也听过关于阮昔的传言,愣了片刻后撩袍跪下,甚至还磕了几个响头。
就在阮昔以为他终于开窍时,这顽固却站起身,朝她疏离地拱拱手:“花炮阵事关重大,除非陛下降旨或亲传口谕,断然不能停!喜公公,不知你奉的是谁的令?”
阮昔张张嘴,险险将假传圣旨的念头打掉。
除夕不比寻常节日,不管发生什么,在古代人眼中都会预示着新一年的兆头。
如她真贸然将花炮阵停下,必将受到殷帝的问责。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光假传圣旨一条就够她死八百回的了。
即便殷承景大发善心肯听她解释,谁又能保证花炮阵中真有无爪白龙?
最初她以为原著中白龙上天,不过是偶然的意外,但眼下却不敢保证。
那几个临时换上去的替补,怎么想怎么可疑,万一他们是某人雇佣的死士,拼得一身剐也要放出不吉的花炮呢?
若真如此,在阮昔被殷帝传唤时,他们便有可能偷偷销毁掉白龙的□□,让她死无对证。
就算有侍卫帮忙看守,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察觉到上百名炮师中,有人私下偷偷搞小动作。
到那时,阮昔就成了无端破坏除夕祈福的罪人。
再加上假传圣旨,数罪并罚,想安然脱身也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殷承景能保她、用她,也能弃她。
管太傅、蔡太师均不喜她,那群顽固言官再集体参奏,阮昔的下场恐怕不会比杖毙好到哪去。
她不是圣人,做不到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命去冒险。
“就算不能终止,所有白色花泡也通通不许燃放!”
阮昔作出了最大的让步:“除夕夜本来就要图个吉利,你们弄这些丧气的颜色,摆明了要给陛下添堵!此事即便闹到御前去,咱家也不怕你们!”
在总炮师无语的目光中,阮昔仿佛瞧见了自己方才看山样须的神情。
这该死的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呢?
***
在副总炮师的陪同下,阮昔亲手打开所有炮匣,命人将所有白色□□全都亲自抱走,洒在地上用水浇湿。
总炮师在旁边看着,心痛得捶胸顿足,气得差点把老泪给逼出来。
“作孽呀,那是老夫十年的心血,就这么被你给硬生生毁了!”
阮昔拍拍手,毫无愧疚:“足足半个时辰的花炮,短了这几个又能怎么样?大家不过看个热闹罢了!”
总炮师气结:“那白鹤可是老夫的得意之作!”
阮昔将空水壶扔还给他:“哭吧哭吧,能有命活着哭就不错了。”
“你!!”
“快快快,大师傅晕过去了!快掐人中!”
众炮师乱作一团,眼看着花炮马上要中断,副总炮师夺过彩旗,临时担起指挥全局的重任。
任凭他们闹得人仰马翻,阮昔长舒一口气,在漫天烟花的陪伴下,慢慢往回走,远远的便瞧见被群臣围在中间的殷承景。
整整一天,他都被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束缚着,片刻喘.息的功夫都没有。
在娱乐活动不甚丰富的朝代,烟花的确是难得的新鲜玩意儿,可殷承景满脸淡然,反应似乎和听戏看曲没什么分别。
明明身处于热闹的中心处,却仿佛遗世独立般站着,所有欢喜都与他无关。
阮昔放缓过去的脚步,忽然发现殷承景的视线不在天上,总在人堆里打转,似乎是在寻找谁。
该不会,在找她吧……
哈,怎么可能!
阮昔正摇头暗笑自己多心,对方却像受到某种感召般,当真朝她的方向望了过来。
就那样穿过熙攘人群,定定看着她。
再也不曾移开目光。
阮昔下意识朝他招招手,步伐也变快许多,最后甚至还小跑起来。
她搞不懂自己为何会忽然觉得欢喜,只想回应那个静静注视自己的人。
当她费力挤开众人时,殷承景却再次抬头观赏烟花,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陛下!”
“嗯?”
“听石春说殿外玉兰开的好,小人便特意跑过去,给陛下折几枝回来!”
阮昔从身后拿出两根缀着星星花苞的枝桠,献宝似的递到殷承景眼前。
嗐,消失这么久,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啊。
殷承景垂下眼睑:“擅毁宫中兰树,该当何罪?”
阮昔心中一虚,忙将枝桠缩回:“小人是捡的!”
“那你方才便是欺君。”
阮昔:这狗皇帝怎么还说话两头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