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身边的死太监(135)
即便他当真能狠下心来,此举也为世人所不容。
到时就算起事者没有皇家血脉,只要操作得当,恐怕也会比殷承景这个暴君,更得民心。
得民心者得天下,殷承景不可能做这种蠢事。
除掉殷博明,暗地里的敌人只会更多,进而演变出各种原著中不曾提及的变数,让人防不胜防。
与其如此,不如留着这面明晃晃的旗帜,先动手拔出朝廷内的余毒。
等毒都清干净了,一个孤立无援的王爷,又有何惧。
想太长远无益,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吴太妃的南巡之死。
这老太太前几日教阮昔吹尺八的时候,精神灼烁,腿脚康健,怎么看都不像病入膏肓的模样。
想来应是出了某种变故,才会突然暴毙。
阮昔仔细想了想,昨夜殷承景派人在她屋外抓到的可疑太监,应当和吴太妃脱不开关系。
向来身居深宫的她,这次破天荒的硬是要跟着殷帝出行,连规矩礼节都全然不顾了,期间必有原由。
沈太后轻易应允的举动也太反常了点……
难不成吴太妃的死,和她的老冤家沈太后也有关联?
失踪的太监小方子的事一传出,韩美人与芳尘的神色明显变得异常不少。
她二人显然知晓小方子的身份,可之前在与阮昔聊天时,却没表现出有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
看样子自从那夜和主子接过头后,她们的确始终处于待命的状态,并未再有其他举动。
有殷承景明目张胆的护着,那背后之人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在船上行凶。
此事便那么不了了之,各方上蹿下跳的势力也总算消停下来。
当船终于靠岸之时,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无论是主子还是宫人,大多都没出过远门。
光是车马劳顿还好,冷不丁的在海上漂这么长时间,好多人都得了晕船之症。
即便随行的太医开了不少药,还是止不住的犯恶心。
如今好不容易登上了岸,众人铁青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许。
甚至有人刚下船的时候,走起路来东倒西歪的,仿佛喝多了似的。
很不幸,阮昔就是其中一员。
她自觉得没晕船,可双脚踩上结实的土地,眼前的世界便仿佛倾倒起来。
直到摇摇晃晃地迈了好几步,还不能彻底适应,只觉得头晕目眩,简直比宿醉更难受。
正当阮昔控制不住想一头栽倒时,身后出现一双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抬头一看,便瞧见了殷承景眼中的无奈,和那紧致的下颌线。
“真有出息。”
这狗男人还是沉默时更像个人,一开口就没好话。
阮昔揉揉太阳穴,做了几次深呼吸,尽量让目光向愿望眺望。
过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总算将那种不适感压了下去。
御船是首个靠岸的,其次便是其他臣子乘坐的官船。
殷博明被人从船板上扶下后,便刻意寻找阮昔小小的身影。
当两人目光总算相遇,他立即露出个自认为风流倜傥的笑来,还将纸扇打开,轻轻摇着。
阮昔漠然扭过头去,只当眼瞎了。
她不稀罕,七王爷这张人模狗样的俊脸,还是骗倒了不少在港口迎接圣驾的民女。
在殷帝威严的仪仗过去后,她们嬉笑着,对着殷博明抛了不少绢帕和鲜花。
既娇羞又奔放的模样,当真和宫内的女子大不相同。
近百艘船一一靠岸,大队人马行动起来又极为磨蹭,等众人皆在禹州的行宫安顿好时,天色已然近黄昏。
禹州州长兆德良整天都端着笑,脸上的肌肉都快僵了,还不敢放下。
恶心了旁人,也恶心到了殷承景的眼睛,遂挥手让地方官员通通退下,有事明日再禀告。
劳顿乏累一天,殷承景洗漱得也比往日要早些。
阮昔始终想着吴太妃和那即将血谏的旧臣之事,心不在焉的。
等殷承景洗好了脸,她便拿着黄巾帮他胡乱擦水。
谁知动作稍微粗鲁了些,等黄巾拿开时,他白皙的皮肤已然被擦红不少。
接受到对方眸中愤怒的无声抗议,阮昔若无其事接着替他擦手,权当没瞧见。
他又不是个小姑娘,那么娇气做什么!
其余在旁服侍的宫人看得胆战心惊,实在无法理解阮昔这“凶残”的服侍手法。
等一切都结束,连忙带着一应用具急不可耐地出来屋,生怕再晚一步,会遭到什么无妄之灾。
殷承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你知道何谓‘温柔’二字么?”
阮昔眨眨眼,起初还觉得莫名其妙,但等她反应过来狗皇帝是在暗讽她时,顿时来了脾气。
亏她还在为这家伙的未来操心,他还敢挑三拣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