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身边的死太监(126)
狗皇帝大半夜的将香喷喷的美人撵出去,自己不睡,还不让她睡。
非要罚她站,还让人把阮昔精心准备的花瓣和屏风全都扔了出去。
阮昔简直摸不着头脑,她应该没选错人呀,一群舞伎中,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段,都数韩美人最佳。
这殷承景就算不满意,也不至于气成那样吧?
阮昔偷眼观瞧,只见殷承景仍坐着看书,翻得速度极快,走马观花的已经翻完两本,却仍没有休息的打算,又不知疲惫地拿起本新的。
要了命了,他旁边还有十多本呢,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去?
阮昔不安分地转转眼珠,上身保持不动,脚却慢慢向后退去。
好歹靠着点墙吧,身体有个支撑,也不算太难熬。
谁知那狗皇帝就好像脑门上长了眼睛,连头都没抬就呵斥道:“不许动!”
声音满含怒气,活像个一点就着的炮仗。
阮昔后悔方才喝那几口酒了,眼下脑袋晕乎乎的,当真犯困得厉害。
“陛下……”
“住口!”
殷承景打定主意不听她解释:“别想耍花招,老老实实站一宿!”
阮昔可没陪他发整夜癔症的打算,吸吸鼻子,猛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那茶盏很是无辜,“嗖”的飞射出去,划出道短暂的抛物线后砸在地上,摔得粉粉碎。
早已凉了的茶水四溅,淋湿了殷帝的黑靴。
殷承景极其缓慢抬起头,对阮昔怒目而视。
阮昔用袖口擦擦鼻涕:“抱歉抱歉,都是小人的错,方才在甲板上吹了凉风,有些受寒了……您放心,小人这就再顶一盏!”
殷承景的案上一共放了八盏茶杯。
还不到两刻钟,便被某人用各种手段祸祸碎了七盏。
阮昔毫无愧疚之心,接着对殷帝手边的那个伸出魔爪:“呦,这还有一个!太好了!”
“滚!!”
殷承景将书重重摔在案上,终于忍无可忍。
“得嘞!”
等的就是这句话。
阮昔拍拍袖子,泥鳅似的从门缝中钻走,只听得门外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话音还未落地,便跑得没影儿了。
看着满地的碎瓷片和汤汤水水,殷承景将头埋进掌中,险些犯了心悸。
次日,殷帝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洗漱后也不出门,将自己圈在屋子里闭关,还不许任何人进入。
也不知道在瞎折腾个什么劲儿。
翻了车的阮昔为这事儿,还特意去找周福海商讨过,她实在不知自己那晚到底哪儿做错了。
总管公公沉吟半晌后,沧桑开口:“陛下他,大约不喜欢惊喜。”
“真的?可小人事先探过口风,陛下明明对此事很期待啊。”
阮昔回忆当时殷承景看着她的神情,更加纳闷儿了。
周福海深深叹了口气:“君意难测,往后将你那些个小聪明收收,老实做事就是,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他难得培养出个可靠的接班人,甭管怎么说,在他隐退前,万万不能出岔子。
阮昔当真消停不少。
她没再去殷帝身边惹他生气,而是钻进了舞伎堆中,被一群姐姐妹妹环绕着,乐不思蜀。
啊,还是小姐妹好啊。
整天和石春、张文和那些男人在一起,不管玩闹还是作乐总是粗鲁得很。
女儿家的就不同了,即便开几句玩笑,大家也只是掩口而笑,了不起佯装生气地追逐两下。
温温柔柔的,别提多开心了。
那晚被殷帝撵出来的韩美人,并没因此事责怪阮昔。
“无论好歹,全都是命数罢了。不管怎么说,这辈子也算睡过龙榻,就算被绑石沉海也不枉此生。”
韩美人豁达地理理云鬓,逗得一众小姐妹们都笑得不停,将心里的那点儿不安和紧张气儿,全都随海浪抛在了船后。
阮昔这边混得如鱼得水,张文和却是看不下去,几次三番的提醒她千万收敛着点儿。
毕竟沈太后还在船上呢,倘若听到些怪风,到时可就不止顶盏茶那么简单了。
阮昔嘴上答应得欢,可等夜深人静时,还是忍不住溜去找韩美人。
这位姐姐虽是个风尘女子,但对世事的态度豁达得很,比那些口蜜腹剑的小人强多了。
韩美人擅讲故事,尤其是和数位俊俏公子的风流情,恩怨曲折甚是精彩。
听得阮昔或笑或叹,心酸不已却又牵肠挂肚,恨不得她乖乖讲上一夜,直把故事的结尾吐露出来才好。
即便出了宫,御船上的规矩还是很多。
入夜后宵禁仍在,寻常人不得随意走动,以万中为首的侍卫尽忠职守巡逻,势要将所有危险都扼杀在摇篮中。
阮昔往日都乖乖的,今夜算是头一遭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