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身边的死太监(121)
好巧不巧的,正撞上某人那原本愤然盯着她背影的目光。
殷承景微怔,极不自然地别过脸去,连那瘆人的“咔咔”声都不弄了。
阮昔努力忍住笑,突然找到了逗熊孩子的乐趣。
她就在门口晃来晃去,弄得殷承景心烦意乱,眉头皱得险些变成二郎神。
“你不走就坐下!少挡光!”
阮昔闻言挠挠头:“咦?这外面黑漆漆的,灯烛又放在陛下案上,小人怎么会挡了光呢?”
殷承景脸色黑如墨汁,抓书的手指节又泛白了。
阮昔总算逗够了,趁他没彻底爆发,三、两步走到他近前,猝不及防一把将书夺来。
“大胆!”殷承景怒不可遏。
“陛下可饶了这书吧,好端端的,都快被揉烂了。”
阮昔大大咧咧坐在案前,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反正都是看,陛下不如看小人吧,小人养眼~”
殷承景局促地眨眨眼,喉咙滚动:“脸皮真厚。”
那积攒了一下午的怒气,也不知道被短短的几句软声细语吹到哪个天边去了。
阮昔:我脸皮再不厚点,你就要气成河豚了。
她能看出殷承景的火出在自己身上,可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这只生闷气的狗子。
轻叹一声,阮昔用手指轻摸桌案上一尊琉璃象的长鼻子:“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小喜子好难呀。”
殷承景沉吟半晌,伸手将琉璃象移走。
阮昔那下意识点着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
两人皆是一愣。
阮昔尴尬地干咳着将手缩回,殷承景却有些失魂地盯着手背被她碰过的地方,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殷承景终于沉声开口:“你和老七……”
阮昔扶额。
破案了,原来是下午坠马的事。
也难怪,被小矮马惊吓到的宫人那么多,还闹得沸沸扬扬的,殷帝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兄弟俩向来犯冲,原著中更是冲到要命,为了江山打来打去的。
如今事态虽还没发展到那种程度,但两人也只是表面融洽而已,实际上关系僵得很。
殷承景向来敏感多疑,也许已然察觉到殷博明的不臣之心。
眼下她和七王爷搅和在一起,难免会惹他不悦。
“七王爷偶然救下小人,小人为报答,便帮他换下脏衣而已。”阮昔坦诚说道。
“更衣?”殷承景眉头愈加深:“呵,他好大的胆子!”
养心殿的人只服侍殷帝,除魏后与沈太后外,其余人均无资格指使。
殷博明此举,便是僭越。
“来人,宣襄郡王!”
襄郡王便是殷博明,阮昔冷不丁的听见这个称呼,稍慢一步才反应过来,急忙对外喊道:“且慢!”
殷承景挑眉:“怎么,你要求情?”
阮昔心中不安,她总觉得殷博明下午的反应怪怪的,似乎看出了什么。万一他被殷帝斥责时胡乱咬她可如何是好?
“陛下,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动肝火?都怪小人思虑不周,进了马车才觉出不妥来,就匆匆离开了!陛下若不信可随意找人问问,小人真没久留!”
殷承景眸色越发沉:“你倒是护着他。”
阮昔忽然生出丝怒气,她不再趴着桌案,直起身子来:“陛下不信小人?”
烛火晃动,晃得殷承景的脸色阴晴不明。
“罢了,小人言尽于此,陛下自便。”
不待他回应,阮昔恼怒着离开龙帐,懒得再理狗皇帝是何反应。
大猪蹄子!
整天猜来猜去的,她行踪可疑点又怎么样?
从入宫到现在,她为他办了这么多事,到头来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换不来!
真是白费功夫!鬼才要继续哄他!
狗皇帝没心肝!!
阮昔越想越气,步子也迈得快,靴底带起一阵疾风,带得草屑乱飞。
石春正在篝火旁烤衣裳,夜间的露水重,弄得身上总湿哒哒的不爽,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得。
阮昔坐到他身边,用木棍粗鲁地拨弄着火苗,力气用得大了点,险些将石春的裤子烧个洞!
“我出门可就这一条啊,烧坏了就抢你的穿!”
石春将宝贝裤子拿得稍远些,纳闷地看着她:“吃炮仗了?”
“遇人不淑啊。”
阮昔捅着火堆,简明扼要将方才的事说了遍,慷慨激昂,充满了对魔鬼上司的控诉。
谁知石春听完非但没和她一起抱怨,反而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怎、怎么了?”
石春难得这么正经,阮昔还真有些不适应。
“喜子啊,你……你似乎压根儿就没把陛下当成皇帝。”
“嗯?”
石春纠结地措辞:“那位,和我之间的区别,你分得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