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破产光环(5)
何悄悄掩住口鼻,从佛像后面扒拉出一些干净的稻草铺成长长的铺盖,再去看白胥时,他已经升起了一堆火,正盘坐在火堆前烤火。
眼珠一转,何悄悄把铺好的稻草重新抱了起来,走到白胥面前,重新铺好。
白胥抬眼望了望她,并没说什么,一心往火里添着些干柴。
说来也怪,以他的倒霉体质,居然能在破庙里找到干柴,太奇怪了。
“哎,你叫什么啊。”何悄悄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时不时抬头看他两眼。
“白胥。”
短短两个字,却在何悄悄脑海中炸开了锅,她倒吸一口冷气,舌头像打了结一样,“你你你、你就是白胥?”
白胥一挑眉,这姑娘认得自己?不过很快就释然了,自己锦鲤和倒霉蛋的名头估计在这十里八乡都传遍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头顶绑定了一个锦鲤光环,他以为他能一路开挂,运气冲天,结果他越来越倒霉。
这该死的锦鲤光环,它只旺别人,不旺自己啊。
三岁时喝水差点呛死,大夫出门诊治,刚出门大夫家里炸了,于是大夫意外捡回一条命。
九岁时平地摔跤、脑门磕了好大一包,他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跟他一起玩耍的小孩常来看他,却因此激发了学医天赋,拜了名师,成为了一代名医。
十三岁时学人家去赌坊,他输了个精光,被老爹揍得皮开肉绽,衙门却因此缴获了贩卖私盐团伙,县太爷步步高升,都调进京城了。
何悄悄吸吸鼻子,朝他一拱手,“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在下何悄悄。”
她早就听闻白家屯有个倒霉蛋,体质堪比她的马化云光环,这会儿可算是见到本人了。不过她自认为自己比白胥强一点,她的破产光环,只要她乖乖呆着就没事,但白胥就不一样,时时刻刻都在倒霉。
白胥脸色变了变,旋即一抹惊讶爬上脸庞,“你就是何悄悄?”
他的激动之情完全不亚于何悄悄,这俩人都是听闻对方的事迹长大的。
每次何悄悄破产,灰头土脸滚回家时都要打听白胥的事迹来乐一乐。白胥每次倒完霉都会问一问何悄悄是不是又破产了。
实在是幸灾乐祸,以慰己身。
同病相怜的两个人丝毫没有抱头痛哭的迹象,反而互看不顺眼,幸灾乐祸,谁也不乐意搭理谁。
尤其是逼婚一事,她那未婚夫就是白家屯的,她现在对白家屯的人毫无好感,甚至想翻白眼。
夜色如幕,外面的雨声已经渐渐转小,风吹得房檐上的铃铛叮叮地响,财神庙内火光昏暗。
突然,一阵咕咕声,打破了沉寂。
何悄悄脸上爬上一抹红晕,她抓过旁边的包袱,从里面扒拉出一个饼,大饼是白日做好的,放到现在又凉又硬。
白胥转身拿出一块鼓鼓囊囊的荷叶包的物体,随着荷叶一层层的剥去,一股子肉香气飘入何悄悄的鼻翼,她眼馋地看着那金黄油亮的叫花鸡,咽了咽口水,再看看自己手里硬邦邦的饼,突然就觉得大饼不香了。
只听夜幕中咕咕声叫的更响了。
何悄悄愤愤地咬了一口大饼,咯得她牙都要掉了,入口干涩还有点儿噎。再看看白胥,他正扯下一只鸡腿,轻咬一口,满嘴流油,娇嫩的鸡肉,烤的外焦里嫩的鸡皮。
她的目光过于炙热,白胥歪头朝她笑笑,眼神中透露着狡黠,“想吃?”
何悄悄立马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
“想着吧。”
白胥勾了勾唇角,故意扫了扫面前的空气,香气加速飘到何悄悄那里,微光下他见何悄悄又吞了吞口水,唇角的弧度更上扬了。
何悄悄:“……”
讨厌鬼,亏得一副好皮囊,就知道白家屯的人没什么好东西。
“听说你上次被兔子咬了,伤口还好吧。”何悄悄面露微笑,“好心”地慰问道。
白胥脸色一白,伤口处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随即反击道:“听说你又破产了?”
“那预祝你往后生意红火啊。”他咬牙切齿道。
何悄悄狠狠地扯下一块饼,同样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祝你这一路好好活着。”
毒舌腹黑讨厌鬼。
白胥攥拳,这一路上他滚下山坡,踩到狗屎,迷路,掉进猎人的陷阱,还路遇大雨……但他依然坚强。
二人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因为一只叫花鸡。
破旧的财神庙内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二人你来我往地忍不住互扒黑历史,从小到大的糗事扒了个一干二净。
篝火渐渐熄灭,只余黑暗中两道人影,转眼间已是天光大亮。
何悄悄走出庙门伸了个懒腰,经过一夜的洗礼,空气中还弥漫着丝丝水汽,席卷着泥土的芬芳。山间清风吹来,浑身的毛孔都舒适地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