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禵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年妃似乎发现了机会,便说道:“十四爷乃皇上亲弟,不跪也罢。十四福晋,你又是何故?”
我淡然笑了:“娘娘,礼仪之事自有太监来管,你一介高贵之身,似有不妥呢。”
雍正说道:“允禵听封:允禵回京后,虽多有不当言辞,然朕念故去皇妣皇太后,特封尔为郡王,完颜氏为郡王福晋,以慰太后牵挂之心。”
允禵道:“臣请问皇上,臣是何封号?”
雍正说:“无封号。”
允禵一愣。
年羹尧说道:“王爷,还不谢恩?”
我发觉允禵的手逐渐握紧,双眉皱起,面有愤怒之色。
允禵上前一步:“敢问皇上,臣自皇考五十九年起,便转战边陲,平定西藏,为何竟没有封号?”
雍正冷然道:“你竟然诘问于朕?好大的胆子!允禵,你不要以为略居战功,朕便会怕你!”
允禵愤怒地说道:“臣弟只想讨回公道,别无他意。”
雍正也怒了,说:“允禵,你放肆!”
我急得跳脚,他们怎么能在太和殿打起来呢?
我兀自着急,却没发现,阴险的年妃已经绕到了我身后。
年羹尧仗剑上前,大有与允禵相搏的意图。允禵没有带任何武器。
我急忙叫道:“十四,你谢恩吧--”
身后一股大力撞来,我立刻被推得向前跌去。
无巧不巧,年羹尧刚好看到我的动作,惊叫一声:“十四福晋,你想干什么?!”
他以为我意图不轨,立刻以一个拔剑的动作又将我撞向旁边。
旁边是柱子。
头针刺般的疼。
我勉强伸手摸到头部,从最疼的地方摸出个东西来。
在鲜血浸染中,玲珑剔透的紫玉簪。
雍正和允禵听见声响,转头看去,十四福晋倒在柱旁。
允禵顾不得再和雍正争辩,冲向柱子抱起她,连声呼叫:“惜儿,惜儿!”
希雅无反应。他在她头上摸到了一手的血。
雍正愣住,允禵失声痛泣。允禵抱起希雅,急得四处高喊太医。
雍正冷静了一下,盯住面露得意的年妃。年妃连忙收敛了得意,装作无事。
太医入殿,将希雅的头简单包扎一下,同十四阿哥将她抱入内殿。
雍正走到年妃面前,狠狠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年妃摔倒在地。
雍正再无言语,紧随而去。
“头疼啊……头疼……”我无意识地张开嘴,念叨着。
脚步声急促地靠近,一个声音高兴得大呼小叫:“大夫,大夫!她醒了!过来看看!”
好熟悉的声音,我睁了眼睛。
一群白大褂围着我,旁边还有一个穿黄色外套的人。
“云灵?”我轻轻唤道。
白大褂们说:“没有危险了,好在啊!”
李云灵梨花带雨地看着我:“亲爱的小灵,你总算醒啦!”
我看见她,好像隔了很多年一样,哭道:“我的DARLING……”
“你还愿意醒?”她一抹眼泪,恶狠狠地训斥我,“睡了将近两个月,还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呢!”
“我睡了很久吗?”我问,“真的假的?”
大夫说:“这小姑娘身体还弱着,你不要和她说太多的话,我们再去商量一下,看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云灵对大夫非常相信,立刻说:“小灵,等等,我去给你洗个苹果吃!”说完,她一阵风地走了,大夫也陆续退出。
我想抬左手摸摸头上到底哪里疼,发现左手挂着水呢。
迷茫地四顾,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昏迷,过去的时间是非常充实的;又觉得好像做了一场非常久也非常累的梦,累得自己无法保持清醒。不管怎样,先看看头吧。
抬起右手。右手中有一根冰凉的东西。
一根紫色的玉簪,上面有两个蝴蝶坠子。上面隐约还有些暗红色。
思路突然被拉得很远,我依稀想起梦里的事情,什么康熙雍正、争储夺位、打架斗殴……十四阿哥这四个字毫无预料地映入脑海。
十四阿哥?胤祯?大将军王?允禵?
一连串的古代称呼一个接一个蹦了出来。
“惜儿--”一声遥远的呼唤,仿佛从心底飞出。
玉簪上的红色在逐渐变得新鲜。
意识又渐渐模糊,失去意识前恍惚看见云灵跑了进来,她大声叫着大夫……
十四福晋由于头部受伤,已经昏迷三天。简单包扎后,她被送到中和殿。允禵一直守在旁边。
年妃被拘禁在寝宫,不得外出。
太医说,十四福晋昏迷极深,恐怕难以清醒了。
允禵急痛,剧烈咳嗽数声,竟吐出些血沫,正好喷在簪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