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厂臣灵魂互换的那些年+番外(28)
颜庄充满柔情的目光不曾少去一星半点,身子压得很低,几乎要伏在他身上,竟多了点求而不得的可怜意味。
他摸着驸马的脸,再次重复:“驸马,我等得起。”
“我劝你死心吧,”南怀赐干脆撕破脸皮,冷笑着咽下一口血,“你就是等到容颜老去,自己也进了坟土,也休想得到我分毫真心。”
说着,他视线移到婉姑娘脸上,痛苦地闭上眼睛。
颜庄起身,踉跄着离他远了些。
侍女仆妇们大气都不敢出,只悄悄觑着自家殿下脸色。
颜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似哭似笑,半日没有说话,直到南怀赐对着婉姑娘淌下泪水,才叹道:
“驸马得了失心疯,送他回偏房静养,以后的汤药,皆由我亲手侍奉。”
几个侍女壮着胆子上前,行了礼,抬起驸马去偏房安顿。颜庄又叫人把婉姑娘放下来,和驸马放到一张床上去。
他道:“婉儿与驸马平素常在一起,感情颇好,既如此,便由婉儿陪着他吧。”
侍女们慌忙恭维道:“殿下仁慈,若是别家主母,有这样的狐狸精,早赶出去了,谁肯留她搅风搅雨的。”
“他二人情谊深厚,岂能与狐狸精相提并论。”
颜庄手抚胸口,佯怒道:
“婉姑娘身子也弱,等她好些了,伺候驸马起居的事儿就归她管,什么时候驸马好了,什么时候两人再出来,明白了吗?”
众人头低得不能再低,胆战心惊道:“婢子们明白了。”
“明白就好,本公主今天疲累得很,你们就都散了吧。”
颜庄迈步进屋,长帘自身后落下,遮蔽住天边无际的昏黄。
他脸上委屈又深情的模样转瞬消退,属于女子的面容只余下似有若无的浅笑。
“我等得起。”颜庄轻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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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两三日,似乎是驸马和婉姑娘双双昏睡的缘故,颜庄心情渐趋平静,连这具身体的月事都少了许多。
他歪在软榻上翻阅账本,琢磨着过段日子月事没了,得换副汤药补身,忽见有陌生侍女挑帘而入,手提一只小包袱,站在他面前。
颜庄一愣,抬眼望她。
这侍女年纪大了些,约莫四十,还梳着未婚女子的发髻。
他正猜测这人是谁,便见那侍女噙了泪,丢开包袱,扑到她身前,大哭道:“殿下,奴婢总算瞧见您立起来的日子了啊!”
颜庄一时哽住。
这侍女哭了一阵,收起泪水,握住颜庄双手,又低低骂了句:
“殿下手还是这么凉。算算日子,早来月事了,可有人贴身伺候吗?还疼吗?殿下在宫里分明是金尊玉贵千娇百宠着长起来的,这天杀的南家,全不把殿下当人看!”
原来是杨令虹的宫女白月回来了啊。
颜庄直起身,抽回手,悠悠道:“哭什么?我从前不想和驸马他们闹,真计较起来,他算得了什么?”
白月勉强露出个笑容:“殿下,您过了三年,可算拿出长公主威仪了。”
颜庄安慰她:“这不是件好事儿吗?以后我护着你,咱们主仆用不着受窝囊气儿。”
“殿下看透了。”白月慈祥地看着自家长公主,颇有太妃看颜庄的势头。
她回身捡起包袱,说道:“殿下既然还好,奴婢就放心了。奴婢先收拾下自己的东西,过会儿再来伺候您。”
这白月对长公主的确实心实意的。
颜庄面上佯装的和善神情,转而带了几分真诚。
他道:“这事不急,白月,你先休息休息,我这儿不缺人伺候。”
白月环顾着空荡荡的屋子,脸上尽透着怀疑。
“来人!”颜庄只能唤人。
几个侍女鱼贯而入,站在旁边听候吩咐。
“本公主乏了,肩背有些疼。”
侍女们围上前来,又是捏肩膀,又是捶腿,又是喂点心,伺候得周到万分。白月总算放了心,退出房间。
颜庄翻着手中账本,又瞧了几页,便有仆妇站在门边,禀告道:“殿下,驸马醒了,药也温了,殿下您看?”
“婉姑娘呢?”
“婉姑娘已帮驸马换了衣裳,她说外头花开得好看,想采些给驸马,婢子不敢擅自做主,故而来问殿下的意思。”
睡了这么久,也该醒了。颜庄放下账册,站起身,随手扶在一个侍女身上。
他对镜整理灵蛇髻,戴上耳珰,自觉将杨令虹的美貌衬得更胜一筹,才满意道:
“回去告诉婉姑娘,她的心意我晓得,这便替她做了。她身子弱,禁不得风吹,便先陪着驸马吧。”
“是。”仆妇恭敬地退了出去。
颜庄漫步出门。
桃花灼灼,千朵万朵,他却舍不得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