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是不打了,已经有阴影了。
打完耳洞,许新朝就没和她说过话,只是在那写作业,虽然他平时也差不多这样。
不对劲,他是不是不高兴了,还是怕她怪他?
陈惜干脆放下笔,盯着他看。
怎么和他解释自己没有生气,还是说怎么让这个呆瓜不和他自己生气?
突然,许新朝似是发现了,伸出空着的左手,按住她的眼睛。
陈惜午休的时候都会拿下眼镜,这倒是让他得了逞。
她呆愣着,眨着眼睛,睫毛扫着他的手心,带来一丝痒意。
手的温度炽热,捂在眼睛上很舒服。
陈惜抬手按住他的手。
许新朝一怔,把手抽了回去。
“别闹了。”
谁和你闹呢?
陈惜弯了眼,笑意更深了,安分地趴在桌上,拿起笔写作业。
许新朝这才转回头做自己的事。
过了一会儿,一支笔伸过来戳了戳他露出来的一截手臂。他纹丝不动,已经见惯不惯了。
然后她安分了几秒,更是变本加厉地在他手上涂涂写写。
肌肉绷紧,他迅速抬高手不让她继续画,右手丢下笔,握住她的手,低头一看。
手上写着很多他的名字,大大小小的,拼音也有,黑体斜体都有。
眉头一跳,他深吸一口气,把她两只手握在一起,用左手攥住,不让她再动弹。
陈惜可怜巴巴的,一秒变成无手人士。
她嘟着嘴巴,似是委屈地说:“我不弄你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许新朝知道她的德行,看她眼底藏不住的得意,无情地转过头,用右手继续写着作业。
啧啧啧,有人表面上正正经经地写作业,桌子下面手上的小动作有多不正经。
陈惜心底偷笑,晃了晃手,被他再度握紧。
“我疼了,你松开。”
许新朝一脸我信你个鬼,拿笔戳戳她的脸。
“消停一会儿,我知道你作业快写完了,我可没有。”
“噢……”她停下晃动的手,转念一想,“我等一下要吃关东煮!”
许新朝头也不抬:“不许吃辣的,耳朵刚打好,小心发炎。”
“不嘛……”她勾着小指挠他的手背,“就一小口。”
手背被挠的发痒,许新朝无奈地叹了口气。
“听话,下次想吃什么我请客。”
“好耶!就等你这句话了!”
陈惜欢欢喜喜的,眼神得意,就差手舞足蹈了,可惜她现在还是“无手人士”。
到点他们便离开了图书馆,背上书包,各自回家了。
许新朝照常回到家,家里父亲在备课,母亲在做饭。
夜晚入睡,他似是累极了,一会儿就睡熟了。
他平时也做过梦,所以发现自己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也不奇怪。
但那些他并不在意,他看到了自己的床,烟灰色的被子凌乱,一半被人踢到了地上,垂在床沿。
有一个人,身子柔软,却半遮半掩,露出的肌肤像是暖玉,洁白无瑕,身上的衬衫已经被解开大半,无力地挂着,似乎是动作十分暴力才扯开的。
他知道是个女人,在他的床上,不意外是个春梦。
青春期吧?可能是压力过大了。
看不到脸,他也不想去看,只是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虽然只是遵从了本愿。
他故意趴在对方耳边,吐着热气,说着什么不要脸的话,看到对方耳朵泛红,他勾嘴笑出声,使坏地往里吹气。
对方挣扎着,可爱地骂他混蛋,发出那种让人心软的声音。
不够呢。
他还要做更过分的事情。
靠着耳朵,他伸出舌头舐舔着,直到碰到一个硬质的冰凉物体。
视线凝聚,是一个黑色的耳钉。
浑身一阵,不对,不是这样的。
耳钉上沾着血,他看到自己把它舔掉,发出一声磁性的叹声。
在画面消失前,他想着,糟糕了,自己好像个变态。
凌晨,许新朝靠着阳台,脸色阴翳。
他回头看到桌上的打孔器,那是陈惜扔给他的,说是差评,不用了。
许新朝伸手,握住冰冷的物件,朝着自己的耳朵,按下。
温热的液滴顺着耳廓,流下来,滴在肩膀上。
啧。
技术真差。
第二天他看到陈惜照常比他早到,对上视线,他下意识移开。
陈惜远远的看到他,开心地挥着手,随着他走进,摆手速度慢了。
她发现,许新朝右边耳朵打了两个耳洞,一个在耳垂,一个在耳骨,样式是昨天她剩下的,和她是一对。
她伸手想去碰他耳朵,被他一把握住。
“疼吗?”
这人不会回去愧疚到自己惩罚自己吧?
许新朝没说话,只是把她拉到图书馆里,找到位子后,松开手,示意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