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忘记了……是真的忘记了……
宴清不仅喜欢上了别人,还同别人做了那些事,那他活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将当初他凌驾在宴清身上的痛苦,再受一遍吗?
他们是不是再也没有以后了……
宴清,你好残忍。
这便是你的报复吗?你说过会恨我,原来是真的……
许玦嘴角挂着血迹,一边笑一边流泪,吓得小狐妖尾巴露了出来。
他绞紧手指,不知道那一句刺激到了人。
“小美人,你无事吧?”
小狐妖想上前,却又不敢,他瞧着这位很虚弱的样子,若是个不好,只怕有可能会香消玉殒。
许玦停下笑来,他抬起袖子擦掉泪水和血迹,从床榻上踉跄下来,目不斜视往前走。
仿佛失了魂,丢了魄。
小狐妖想要拦住他,却又想起自家大人的交代,那让他自己走应该可以吧。
许玦出了宫殿,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野刺划破他的衣裳,刺入他的皮肉里,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
追根究底,不过是肉体上的疼痛,不及心上的万分之一罢了。
许玦忽然停住脚步,心上的钝痛袭来,下一秒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另一边,生着闷气到了林中的宴清停下脚步,他凭什么他要离家出走?
那宫殿分明是他的。
他气冲冲往回走,却不想路过瘴气时,晃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他抬手挥散瘴气,大步流星上前,这次又是什么小妖误入了,若是再捡回去,也不知道宫殿还能否住下。
然而等他看清脸时,不由僵硬在原地。
他对上许玦周身的伤口,蹙了蹙眉,不是让小狐妖送回去吗?怎么躺在这里?
他把人抱在怀里,却不想看到他嘴角的血迹,这又是发生了何事?
他快速回了宫殿,小狐妖以为他又捡了小妖,连忙过来。
只是瞧见脸时,他心虚地往后躲了躲。
“大人。”
“我不是让你送人回去吗?”宴清把人放在床上,抬手搭上许玦的脉搏,只是为何这般虚弱,像是要濒临死亡了一般。
小狐妖没注意他到脸上的异色,他陈述事实道:“大人你又未说送去哪里,何况我按照先前那般说辞说了,他就像疯了似的,一边哭一边笑。”
说到这里,小狐狸不由看了一眼自家大人的脸色,确定只是皱眉没有生气,他继续说,“对了,他还吐了一口血,然后就自己走了。”
宴清只觉得心中升起一股翻腾的怒气,他猩红着眼睛,冷眼瞧着小狐妖。
“出去。”
小狐妖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大人这副模样,吓得脸都白了,似乎下一秒能直接变回原型。
他小心翼翼退下,再未有往日嘻笑打闹时的活波。
宴清压下滔天的怒气,他深唿吸了一口气,偏过头将视线落在许玦脸上。
为何他一想到这人要死了,心中会钝痛难耐,甚至责怪其他人。
分明是他下的旨意让人离开,又为何会心有不舍?
宴清百思不得其解,他并不认为他对许玦一见钟情了。
既然如此,不若先将人留下,往后再说。
他抱着人去了另一处寝殿,他唤来新的小狐狸,交代:“你以后便负责照顾他。”
小狐狸点点头,“大人,可要实时汇报?”
“不用,你只需要照看好他就行,他伤未愈,暂时别让他到处走动。”
小狐狸若有所思,“禁足么?”
宴清只觉得他问题颇多,随便点了点头,便朝他挥了挥手。
小狐狸只觉得大人太过于敷衍,所以这只小妖到底犯了何事,落魄至此?
这处偏殿虽然安静,可几乎同冷宫差不多了,难道大人不喜欢这位,想要将人囚禁在此处?
宴清此刻还不知道,什么叫做遐想连篇,以至于最后出了事,他追悔莫及。
宴清抬手抚摸许玦苍白的脸,若是你不喜欢别人该多好。
你见我时说你不懂情爱,可方才殿中,你分明用情至深。
你到底……喜欢的是何人?
他放下手,看了一眼床幔,给人掩好被角,转身离开。
等许玦醒来时,他坐起身看着陌生的一切,突然失了言语。
淡色的床幔又一根绳子捏起一个角,向四方垂落,像是一个牢笼,怎么也挣脱不开。
隔着屏风,可以瞧见外面的阳光,陈设虽不算陈旧,却也不太新。
这屋子,安静的像是没有人一样,不禁让他心沉入谷底。
他刚准备从床榻上下来,只见一只顶着狐狸耳朵的人进来,小狐狸面无表情对上许玦,只是说:
“大人交代你在这里静养,不必惊讶,此处是大人的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