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昭听到这个笑话时, 她正在姚汐这儿和她聊着天。
姚汐想让她一起去千春楼吃酒, 做个活跃气氛的中间人。
姚汐听到去庭院瞧了蜘蛛结网情况的婢女禀报了陆雨昭没“得巧”这事, 淡笑揶揄, “瞧瞧阿昀这个混不吝,净知道捣乱。”
“他故意的。”陆雨昭嘀咕。
姚汐:“嗯,故意替你丢脸,免得不让你丢脸。”
陆雨昭默了默。
姚汐不再打趣她,绕回正题,“怎样雨昭?你若不愿意也无妨。”
陆雨昭稍顿,倒不是说她不愿意去帮忙活跃气氛,只是她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
姚汐似乎看穿她的犹疑,“叫上阿昀,如何?等他散学了,你同他一起来。夫君忙,如今阿昀也忙了,我们也好久没一起坐下吃顿饭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雨昭没再回绝。
“秋蟹肥,正是吃蟹的好时候。千春楼的洗手蟹做得很好,配他们自酿的仙醇不要太美。”姚汐说。
陆雨昭瞬间心动了,“我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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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家兄弟下值的下值,散学的散学,天色渐晚。
马车将二位娘子送到千春楼门口,姚汐从车上下来。
陆雨昭掀开车帘,冒出个头喊:“我去国子监接夫君啦!”
临时决定的,没有和顾昀商量,她直接去国子监等他散学,免得他回去了。
姚汐点头,“不急,我先去订好包厢,等你们过来。”
马车转头,往国子监的方向去。
陆雨昭到国子监门口时,正巧散学,看到监生陆陆续续地出来。
有的一个人往附近的食店去买暮食吃,有的成群结队说说笑笑,在一天的课业之后才有时间在这个偌大繁花的汴京城四处转转,领略都城风华。
这些大多是来自五湖四海,住国子监的。
当然也有像顾昀这种“走读生”,汴京城早就不新鲜了,散学后直接回家的。
国子监附近的食店很多,门口亦有一些小摊贩,专趁散学时分来卖从食。
陆雨昭一眼瞧见卖油酥饼的,那个顾昀带回来过的,味道不错,甜口的,面酥一层一层的,咬一口酥的掉渣。
想着陆雨昭便馋了,连忙上前买了个油酥饼。
只见那摊贩掀开一旁的白布,里面是个面团,她揪出一块面剂子,用手压扁,接着娴熟地把油酥揉进面剂子。然后抻成长条,两头卷起,再次压扁成面饼。
此时已有了层层的纹路,那是起酥分层的关键。
临下炉烘烤前,摊主人又拿刷子往压扁的面饼上抹了一层蜜。
“是蜂蜜吗?”陆雨昭和摊主人攀谈起来。
“正是呢。”摊主人笑回,“娘子喜欢甜食?我家糖薄脆也好吃的呢,娘子要不要尝尝?小小一块,不占肚子。”
陆雨昭头一点,她便又从面团里揪了一小块面剂子,亦抹了油酥,再塞白糖,重复上面的步骤,只是做得更薄一点。末了压成面饼时,在面上又洒白糖,还有椒盐和芝麻。
这个面饼下炉烘烤,那端油酥饼好了。
摊主人用油纸包着递给陆雨昭,她吃着油酥饼等糖薄脆。
这时,摊贩见面团不多了。
等糖薄脆好的间隙,她拿起半边葫芦瓢,弯腰从大袋子里舀出两勺面粉放进面盆里,开始制作面团——
往面盆里倒入滚烫开水,边倒边用筷子搅动面粉,慢慢搅拌成絮状。
白面起酥的另一关键,面团须得是烫面,这也是酥饼外酥里嫩的关键。
一个油酥饼吃完了,摊主人停下搅面团的动作,用长钳从炉子里夹出烤好的面饼。
“糖薄脆好咯!”摊主人高喊。
陆雨昭忙不迭拿走,这糖薄脆做得尤其薄,小小圆圆一块,吃一口又酥又脆。
和小时候吃过的甜烧饼一样,内馅儿是融化的黏糊白糖,每一口都悄无声息消融在唇齿间,香甜无比。
甜丝丝热乎乎的同时,又有椒盐衬托的芝麻香气。
和之前早市上,在郑家饼店吃的薄脆不大一样,郑家的薄脆突出芝麻醇香,而这个糖薄脆在于一个甜上。
这甜馅儿尤其令人满足。
“老板,今日可有蒜梅卖啊?”
陆雨昭正慢吞吞啃着糖薄脆,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有的,有的,客人今日来的早,还没卖完呢。”摊贩应到,“客人要多少?”
“给我称半斤。”那人回。
陆雨昭转身,一眼瞧见陆樾。
难怪她觉得声音这么耳熟……
陆樾显然也看到了他,“哟,好巧啊,阿姐。”
他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笑嘻嘻道:“阿姐来等自家夫君的?顾昀应该被先生叫去训话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