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夫也重生了(84)
如今皇帝是仍顾忌着福安, 她才能勉强死里逃生,若是知道了她并不会对福安下手,她也就再没有护身符, 一切都得听天由命了。
“福安。”她坐在窗边朝着院子里招了招手。
小公主高兴地凑过来 :“姐姐,怎么啦,要一起玩儿吗?”
祝暄笑着没应她的话,只问:“你在府里留了这些日子,想来圣上跟皇后娘娘都十分忧心,不如明日我便送你回宫,如何?”
“不要。”福安想也没想直接拒绝,“我不想回去,我要留下来陪着你。”
这与祝暄所想的结果大相径庭,她正欲开口询问,便被小公主拉住了手。
“暄姐姐,你就让我再多留几日吧!”福安撒着娇地说,“偌大一个将军府里只有你自己多孤单,我就是想留下来给你做个伴儿。父皇跟母后那边我到时候送去封信报平安就好。姐姐你就让我留下来陪你吧!”
一时间她心里被这小姑娘搞得软乎乎的,只得答应下来。
当晚,福安又搬回了暖香苑跟祝暄同吃同住。
许是白天劳心劳神,天一黑祝暄便觉着十分困倦,早早睡下。
夜里蝉鸣与虫鸣此起彼伏,不知到了几时,她竟听得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几日的经历让她连睡觉时都保持着警惕,这会儿不由睡意全无,起身下床想去一探究竟。
她向来是把匕首压在枕下,虽说上面被桃喜淬了毒,但胜在轻巧便携。
——“当初在姑娘的匕首上淬毒,是因为觉得平远侯并非是姑娘最好的归宿,毕竟是圣上赐婚夫婿,其中难免会有危险,奴婢的本意也是想让姑娘与侯爷离心。可如今看来,平远侯才是对姑娘最为记挂照顾的人,姑娘怕是只有嫁入侯府方才算是有人可倚靠。”
回想着桃喜昨日的那番话,祝暄已然走至了窗边朝外望去。
外面正站了个身影,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祝暄悄然走出门,站在那人身后,“今日才收到你的信,人便从晁州回来了,看来侯爷伤势已然大好。”
想必体内的余毒也清了。
她指尖下意识地摩挲了两下匕首的刀鞘。
“……”
可身前那人始终都没有反应。
连院里的风都清晰地从耳边刮过,她却听不到那人的呼吸,只看得到眼前挺拔又略显僵硬的身影直愣愣地戳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难不成……
祝暄不敢胡思乱想,颤巍巍地伸手去碰那人的肩膀——
冰冷僵硬的触感从指尖袭来,冷得她心尖都跟着颤了两颤。
“谢峥远……”
她话音还未落,就见那人直挺挺地朝身后倒了下去,身前的衣襟湿了大片,暗红色的血液顺着滴下来,面上一片血肉模糊——
“谢峥远!”她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来,眼前一片模糊,胸口不住剧烈地起伏着。
“姐姐,怎么了?”身旁的人被惊醒,慌忙跟着坐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去拉她的手。
福安软乎乎的小手轻轻去碰她满是冷汗的手心,小脸都皱成一团,柔着语气哄她:“方才都是梦魇,姐姐别怕,我在呢。”
身体仍是止不住地发颤,祝暄就那样直愣愣地坐着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按捺下萦绕在心头久久无法散去的恐惧,垂下头环住自己,将脸埋进臂弯。
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仿佛还在眼前不断地闪现。
血流成河的场面她不是没有见过,就连看着人被活活打死她都能面不改色,可梦里那副场景时还是让她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抬手抚了抚心口。
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做这样的梦,以往也经常能听说死人托梦的事,难不成是谢峥远真的遇害了?
希望不是吧……
守在外间的茗喜匆匆进了屋里:“姑娘,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姐姐梦魇了。”福安下床准备给祝暄倒杯水喝压压惊,正好凑到茗喜身边,小声问道,“姐姐从前也经常做噩梦吗?”
“刚出丧期的那段时间确实是,可这也过去好久了……”茗喜压低声音答着,将倒好的水递给她。
小公主皱着眉点点头,“以前也是会在梦里叫平远侯的名字吗?”
据她所知,祝暄并不愿意嫁入侯府,对圣上的这桩赐婚并不满意,那日同她一起去侯府的时候更是面色不善。
如今在梦里唤那人的名字,难不成是两人之间有何过节?
茗喜摇摇头:“姑娘早就说讨厌姓谢的人,以往梦魇也并未喊过谁的名字。”
“好,你去找了安神香点上吧。”福安说着将水杯递给了缩在床上的那人,“姐姐,喝口水吧?”
祝暄茫然地抬起眼来,重重呼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