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夫也重生了(69)
桃喜话都说到这份上, 那人也不好再多嘴, 只笑呵呵地朝人点了个头,又寒暄几句这才转身去忙别的了。
这会儿祝暄进了垂花门, 站在后面等着桃喜过来。
“姑娘,方才情急,没伤着你吧?”桃喜一转过头便担忧地望过来, “姑娘没事实在是太好了,奴婢们这些日子可都急坏了,尤其是茗喜……”
祝暄微眯了眯眸子,笑道:“我瞧着你应是不急的。”
桃喜垂眸笑了笑,“想来有许多事情是姑娘想知道的。但现下不是时候,霜秋园那边正虎视眈眈,姑娘须得趁着这会儿人少进去将东西拿来才好。”
“果真是你。”
她一开始还不愿将事情联系到一起, 但如今看来放在她客栈房间门口的那张字条就是桃喜写的。
祝暄望着她,一时间竟发觉自己从来没有将桃喜看明白过。
她始终都是在扮演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色,可难保有哪件事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姑娘, 晚些时候奴婢会亲自向您请罪, 眼下将府里的外人赶出去才是正事。”
听桃喜说得这般诚恳, 祝暄也不好再多耽误时间,只问了证据是为何物,又匆匆赶往了霜秋园。
听桃喜说, 陈文曜近来喜欢在前厅用早饭,还喜欢让一群人守在旁边伺候着。
这会儿饭菜应当刚摆上不久,霜秋园里正是人少的时候。
祝暄快步进了卧房,小心翼翼地将四周打量了一番。
屋里的装潢当初是她亲自定下的,对于物件摆设也尚有印象,但眼下这间屋子里多了不少并不属于将军府的东西。
她向来喜欢清雅的东西,故而府里镶金带银的摆设十分少有,但这件屋子里就摆了五六件金光闪闪的物什,与房间的风格大相径庭,显然是后来被摆上的。
“这样的好物件,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给的。”祝暄恨恨咬牙,就见桌案的一摞书下露出了一角纸张,那纸的质感颜色明显比府里的要更加精细罕有。
她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抽出来,果然见上面写着“承蒙圣上恩赐新身份”的字样,落款处还写了一个“曜”字。
“果真不是祝家血脉。”祝暄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不由想起阿娘之前讲过的有关阿爹的事。
她之所以能够笃定祝家没有更多孩子,也是因为母亲曾经将这事作为给她讲的睡前故事。
——“在下聘之时你阿爹就已将从前的事情和盘托出。姓甚名谁,祖籍何处,祖上三代曾出过什么事,家中人口财产……甚至连曾被指腹为婚,后来又退婚的事都一五一十讲了出来,还要亲自带我去查证一番。”
——“暖暖,日后你要嫁的人也必须要将这些都与你交代清楚,千万不可马虎。”
阿娘那时脸上幸福的笑容和叮嘱她时的模样都始终印在她的脑海,她又怎么会忘?
可即便如此,她终是嫁给了谢峥远那个骗子……
眼下祝暄将东西收好,目光略过上面那些字句时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只觉着闷闷的,想即刻就找个地方狠狠发泄一通。
等到从霜秋园出来,便听得不远处有陈文曜的声音,似乎正在吩咐着什么事,她佯装在院子外的花园里浇花,背对着走过来的一行人。
“一会儿叫了方管家来。如今妹妹不知踪影,这府里的一切总该有人打理。还有,我来了这么久也该让府里的下人们改口了,一口一个‘陈公子’的算什么?圣上说了,我是要入祝家宗祠名册的,当然也是将军府的大公子……”
一旁的小厮笑呵呵地引着他进了院子,后面跟着的几人都耷拉着脑袋不吱声。
待到一行人都进了霜秋园,祝暄也并没有急着出府,而是朝着寒启阁的方向而去。
那边之前虽然有毒粉飞扬,但过了这么久,她也曾让人用水将院子里都喷洒了一遍,现下应是安全的。
更何况,目前看来能够进入侯府的最佳办法就是从寒启阁的暗室走过去,她可不想再绞尽脑汁地混进混出平远侯府了。
等到从侯府的暗室出来,入眼便是罄枫楼的书房。
虽与暗室中的装潢摆设无甚区别,可到底是有阳光照进屋里,温暖之意无他可比。
她抬眼,阳光顺势照进她琥珀色的瞳仁里,是难得的惬意。
鼻尖有甜香味萦绕,十分好闻。
祝暄深吸一口气,不由皱眉:“这人不在府中还要每日在屋里熏香?还是……安神香?”
那股甜香味将她包裹起来,像是将人推到了一大团棉花上。
她只觉着一股子睡意涌上来,下一刻似乎倒进了谁的怀里——
“阿暄,睡个好觉吧。”
*
夏风拂过院子,带动树叶与花草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