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藏美人她要跑路(73)
罢了罢了。宋清玹捂住额头。
……
京都丞相府
屋内地上凌乱的布料衣裳铺了一地,高架上摆了水盆,盆内水污浊,一侧挂了帕子,鲜红的血迹刺人眼球。
沈夫人礼佛归来,一路气势汹汹,踏过廊亭穿过回廊,身后丫鬟皆战战兢兢不敢言语,只管闷着头跟随。
听见声响,宝碌赶忙前去开门,沈夫人迎面一个巴掌甩来,力道极重,因为用力,右手还在轻微颤抖,她抚着胸口厉声质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宝碌自知有罪,哭着跪下身子,连连磕头,“咚咚咚——”的声响不止砸在地上,更是砸在沈夫人心口。
“说话!”沈夫人身形不稳,贴身丫鬟惊呼着急忙扶住她后仰的身子,连连安慰。
宝碌抬起头,额角鲜血淋漓,但屋内浓重的血腥气显然不是来于此,他声音哽咽道:“宋姑娘丢了……”
语未尽,沈夫人听到这三个字就已然气得不轻,扶住丫鬟的手臂,她恨恨咬牙:“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丫头就是个不安分的货色!”
宝碌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子,接着说:“主子怕姑娘出事,派了人每日都在找,奈何我朝地域辽阔,一时半会儿实在是难以有消息。主子太心急了,听着哪儿有姑娘出事也要亲自赶去辨认才行,怕得每夜都睡不好觉。”
紫檀木床架上躺着一位白衣公子,双眸紧闭着,昏睡不醒,只见他面色苍白透明,脆弱得如琉璃瓦片一般,轻轻一碰好似就要碎了,沈夫人上前,触碰都不敢用力,手掌只虚虚抚着。
她听着宝碌的话,心里又恨又痛,情字当真要命!
“太尉已是强弩之末,被主子连连压制,因此心怀愤恨,他许是察觉到主子在找什么人,于是放出姑娘的假消息,趁我们回京路上不备加以暗算!当真阴险!那剑上竟是抹了毒!”
闻言,沈夫人抚着沈韫脸颊的手掌狠狠一颤,指甲险些刮伤他的肌肤。她用力呼吸,勉强压下惊惧,收回手,紧握成拳。
一时间,屋内只余宝碌时不时的抽泣声。
许久,沈夫人喑哑的嗓音才重新在房里响起:“大夫怎么说?”
“回夫人的话,大夫说幸好公子闪躲及时,避开了要害,只是这毒……怕是损了公子的底子,要是调养不当……”宝碌重重磕了下头,哭腔又起:“夫人!”
沈夫人咬紧牙关,紧紧攥着手腕上的佛珠,盼着老天保佑,但听到宝碌这一声嚎哭,心已凉了半截:“说!”
宝碌哭得不成样子,涕泪横流:“要是调养不当,怕是会早逝!”
“啪——”
沈夫人生生拽断了佛珠链子,镶着金色佛字的珠子噼里啪啦滚了一地,一路四散,不知滚去了哪里。
她狠狠逼上眼睛。
宋清玹!宋清玹!要是韫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必要她全家偿命!
“大夫可有说韫儿什么时候醒来?”
宝碌擦干眼泪:“回京这一路,大夫都严加照料,这几日应当就能够醒了。”
沈韫这一倒下,原先手头上的事务都没法进行,后续棘手,又到了彻底击败太尉的紧要关头,万万不能落到其他人身上去,接手的人选必须是沈家人,那么只有……沈怵,名正言顺,她再施以援手,一切迎刃而解。
沈夫人当即起身:“紧着点你的皮,照料好你主子。”
“夫人您放心。我拼了命也要看好主子。”宝碌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恭送夫人。
然而,沈韫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了刑部地牢。
几盏壁火点亮昏暗的地牢,烛火跳跃,在砖墙上倒影出狰狞的影子,这里长年累月不见光,腐朽腥气扑鼻而来。
地牢最中间的十字架上头紧紧绑着一个人,两侧皆是刑具,火盆里火光肆意,火星子烧得噼啪作响,照亮了那人浑身的伤口,上下皆没有一处好肉,鲜血淋漓,面容污糟,叫人看不清长相。
宝碌一手搀扶着沈韫,一手捂住了口鼻。
“咳咳”地牢气息浑浊,伤未愈的沈韫有些受不住,他勉力支撑着,白衣清涧,与这地方格格不入。
一侧的宝碌心一紧,“主子……”
沈韫摆手,止住了宝碌,他径直看向那血人:“还是不肯说么?”
福安从始至终皆一声不吭,低垂着头颅。他是在即将回府的半道给抓来的,自从沈韫发现宋清玹出走,他就知定然跟陈御拖不了干系,一边着手调查,一边派人死死盯着,果不其然,捉到了归来的福安。
两人走得都是偏远山路,他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的通关文书,用尽刑法,皆是半字不吐。
沈韫推开宝碌,拖着虚弱的身子上前,苍白的手扣在福安脖颈间,猛人一用力,手上青筋暴起,如玉的手顿时可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