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先生从不讲武德(67)
一分钟,二分钟,五分钟……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分钟,预想中的死亡并未来到。
难道,死神也有打卡下班机制?放过我们了?
摄影大哥悄悄睁开眼睛车窗外,一颗巨大的青石,带着跌打滚爬的痕迹,蛮横的竖在车门旁。
碎砾尘土铺满路面,很显然,这颗巨石的准星偏差了,砸到了别处。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网约司机和摄影大哥不约而同,对着月亮拜了拜。
擦拭额头冷汗,摄影师闻见胸口隐隐有些纸张烧糊的味道,脑中闪过一丝狐疑,他伸手摸向上衣口袋。
那张黄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口袋烧成飞灰的纸屑。
纸屑一拿出口袋,就脱离了掌控,纷纷飞出窗外,消散在空气中。
车窗外,上升的灰尘化为繁星点点,暗香阵阵。
活着真好啊!
今晚的经历绝壁要写出来!摄影师晃晃脑袋,掏出变形的华子,又问司机要了火,点燃后,幽幽吸了一口,再轻轻喷出烟雾,笑道:“2万块买一条命,值!”
……
从宥言拉着媳妇,骑着狮、虎,不断走捷径,抄近路,赶在启明星升起前赶回翡翠湾。
一狮一虎,爪尖用力,轻松跃起,飞过热感应围墙,左跳右跳,窜至08号别墅门口,停下爪子,回过大脑袋,舔舐着主人的掌心。
好在有后花园,尚鹤寅只得暂时将二只大猫安置在那里。
关好门窗后,从宥言急不可待地拧开储物间的木门,推出药人三号熊大先生。
熊大周身毛发因为献身医学的缘故,全部被从医师剃光了,此刻的他比和尚还像和尚,属于舍身伺鹰的那种高僧。
圆乎乎的脑袋上,遍布伤口,没来得及腐烂的肉糜上,爬满了多品种、幼儿期的肥虫子。
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死还是活了,只觉得每天都是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的。
熊大也晓得自己变成抚育毒虫的天然牧场了,好在这位自称是大夫的从医师是个“仁慈厚道”的,不知他给自己下了什么药,反正每天不疼不痒的,除了坐吃等死,别无他法。
就是心里害怕得不行。
又是一个难捱的夜晚,被虫子们骚扰了一夜,熊大刚想趁着天亮了,眯盹一会儿,就感觉小推床往外移动。
睁开小眼睛定睛一看是从宥言!熊大兴奋地发出“嗬嗬”声,眼眶不自觉地流下热泪小祖宗哎,饶命啊!
从宥言将熊大推着后花园,拍拍那身肥肉,笑道:“熊先生,最近清减不少啊!”
熊大涨红了脸,流泪。
“甭来求饶那套。当初你眼睁睁看着小明星~从宥言死去的时候,也没有见你有半点菩萨心肠啊。我如今养着你,供着你,给你吃好喝好,你就偷着乐吧。”
熊大不断呜咽着,继续流泪。
“嗯?难道老吴没给你吃的?”从宥言一拍手:“老吴!”
早就垂首伺候一旁的老吴急忙上前,应道:“主人,我给他们都喂得精饲料,都是按照您留下的食谱投喂的。”
“那就好!”从宥言摆摆手,示意老吴退后,笑眯眯地看着熊大:“你看,伙食都是不差的。”
熊大眼泪跟泉水一样,哗哗地淌。
从宥言在熊大脸上挑出一颗最肥的小虫子,放在指尖抚摸玩耍,漫不经心地问:“那天晚上,你趴在地上说,你晓得我的秘密,并愿意说出来,换我饶你一命,是不是?”
熊大眼睛睁得跟铁铃铛一样,狂点头。
“很好!”
从宥言一挥手收起爬满熊大身上的幼虫,将幼崽们放在一旁的竹篓里,他捡起掌心那颗最肥的小虫,递到熊大嘴边:“放松,这是医治你口不能言的良药。”
肥虫摇晃这触角,蠕动着米其林轮胎一样的身子,一点一点爬进熊大的咽喉。
不过一根烟的功夫,熊大忽然觉得鼻尖发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嘴巴砸吧了几下,爬坐起来,口腔里忽然有了味觉。
熊大极识相地滚下推车,趴在草地上:“主人,您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说。”
从宥言逼格很高的点点头,算是收下这个新奴才:“行吧,小狮,小虎以后就交给你了,饮食起居方面不能马虎。”
站在一旁的老吴扁扁嘴:得嘞,我多了一个同事。
等达叔,小何等人气喘吁吁地闻风归来,尚鹤寅正在餐厅喝粥。
达叔一见自家少爷全须全尾地坐在那里,老泪纵横,差点就要哭晕过去,被小何、助理几人架住,才没倒下去。
安抚好众人,也答应了隔日一定把晚上的历险情况如实告知。
达叔这才捂着发胀的脑壳,深一脚浅一脚的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