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先生从不讲武德(4)
早有准备的从宥言双手一撑,借着梧桐树枝的缓冲,跳下二楼,几步急冲上前,一抬手,隔开护士的手腕,拇指扫过对方虎口位置,趁对方吃痛,伸脚一踢,踹飞了针管。
护士眼角闪过狠厉,肘部上挑,从口袋里拔出一支匕首,改为攻向从宥言。
从宥言随手弹了弹耳屎,漫不经心笑。
金刚护士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直挺挺地刺过来。
从宥言不闪不避,清冷高傲地瞪视着他,嘴角挂着冷笑:“白痴!”
风中瞬时布满了腥臭味,零碎的土块碎屑,野菜藤蔓齐力将路边的石子迸裂开来。
这一切的变化都不在金刚护士的预期之内,他脸色一变,心中簌簌发抖,刚想后退,脚脖子就被一道枯藤给缠住了。
冰冷的风夹裹着温热的血,迸溅在地面。诡异的一声骨折声传来,金刚护士双膝跪地,带着一脸的惊愕。
“啊~不要~”未等金刚护士喊出完整求饶的话。缠在后脚脖上的枯藤间隙,慢慢悠悠地爬出一只肥硕的黑虫子。
听不见风声,闻不见花香!此时此地,金刚护士的视网膜上,逐渐蒙现出一层死气。
他想大步后退逃跑,可双腿早就骨折了,体内的血液开始结冰,心跳腐碎成泥。
又一只寸许长的黑虫从金刚护士的鼻孔里钻出来,摇头晃脑一番,缩了回去。
眼前发生的一切攻击画面,都是加快乘3版本,少年恍若看了一场没有替身的武侠戏,眼光闪了几闪。
十几秒后,金刚护士手握匕首,瞪圆了眼珠,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从宥言那双春水含涧的眸子,带着遗憾扫过来,“手头紧,药材少,还是未成年的幼崽啊,能力有限。”
少年难以置信地转过脸:“这还叫能力有限?”
被美人似嗔非嗔的视线盯着,从宥言嘚瑟的浑身舒坦,从怀里掏出一尊仿古青铜烟灰缸,食指轻弹,发出“铮铮,铮铮”的敲击声。
窸窸窣窣,窣窣窸窸……功夫不大,冰冷的护士身上爬下百来只各色虫子,争先恐后地爬回烟灰缸。
从宥言盖上盖子摇了摇,从塑料袋里取出自制的药饼子,掰碎了,扔进烟灰缸。
歪着头,倾听里面响起争夺饭食的之声,眼眸逐渐染上一层满意。
待啃噬声停止,从宥言缓缓打开盖子,百来只小虫,死伤了大半。
小甲虫小蜈蚣之类,一起缩在边缘地带颤抖,烟灰缸的正中央,滑稽的盘坐着几只肥肥的黑虫子,一起耀武扬威竖起触角摇曳,颜色油润金亮,恰如被墨水浸泡的狼毫。
从宥言爱怜地将最肥的黑虫子挑出来,放在指尖,往前一递:“送你!”
少年吓了一跳:“送我?”
“这个金刚一看就是接受任务的杀手呐。你好好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你很危险呐!”从宥言耐心解释道:“别看这只小虫子还是幼崽,对付几个人不在话下。我不在时,由它护着你。”
这也,太玄幻了吧。
少年盯着那只肥肥丑丑的虫子,犹豫片刻,心里的膈应逐渐占据了上风,他摇摇头,婉言拒绝了:“我们还不是很熟…”
想变熟?那还不简单。从宥言一挺胸膛,“在下从宥言,是一名医师!乃汉朝大将枞公的后人,‘宥’字宽也,代表我豁达且善言。”
你的确废话很多!…少年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实在是摸不清对方底细,迟疑了一会儿,他才反问:“你,不认识我?”
从宥言眯眼笑:“认得,认得,你就住我对面嘛。”
少年:…好吧,我所说的认得和你所说的认得,不是一个意思。
“我叫尚鹤寅!”最终,他还是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不过黑虫子就敬谢不敏了,“我对很多东西都过敏,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少年垂眸看着脚尖,轻声说:“那么…再见了,从先生。”
道别时,少了一些傲然冷峻,多少有点感激的成分在里面。
尚鹤寅转身离去时,瞥来一眼,黑色的发,衬着琥铂的眼,染着温润的笑意。
白净,瘦削,唯一显得有些活力的,便是那双诱人入骨的眼珠,只需要望过去,清澈浅亮的琥铂色便能将人拖入无形的漩涡。
痉挛,战栗,周身汗毛瞬时竖起。
从宥言心中不舍,不管不顾地捉住少年的手腕,指尖下传来的的脉搏却细若游丝。
“呀!你脾胃不和已久,浮而无力!再不调理,恐有性命之忧。”
一涉及专业领域,从宥言来了精神,哪里再肯松手,处于关心未来媳妇的色痞本性使然,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塑料袋,抖出一颗硕大的丹药,塞过去,“这是辟谷丹,赶紧服下吧。”